第十五章
语、神话和古迹的兴趣,彻底征服了这颗凶狠但又忠实的心。沃尔特给教女起的名字格拉迪斯,就是取自从包维斯那儿听来的传说。这个怪人,按照自己的习惯,生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气,因为名字上去掉了一个“弗”字。
“听我说,包维斯,”他的主人温和地劝他,“用‘格弗拉’开头的名字,在巴顿没有人能念得出来。”
“那就是说,他们全都是笨蛋,”包维斯顶嘴说。他说了这些粗鲁的话,竟没有当即被解雇,于是范妮又大吵大闹了一场。
第二年夏天,沃尔特在去斯德哥尔摩的途中,又顺便到巴顿来了一趟。看起来,他已经不那么暴躁,也不那么疲惫不堪了。他把山岩,孤独和海水的怒吼声看成是防御灾祸的最好的护身符,他也许是对的。他睡得也踏实了。只吃鱼、蔬菜和牛奶这类单调的饮食,看来对他也很有好处。包维斯对他伺候得很周到。他让妹夫相信,那里的空气新鲜,大雾和暴风雨对他没有影响。
不错,那儿的风很大。有时刮得人都站不住脚。雨暴风狂的时候,离悬崖峭壁太近,就有生命危险。包维斯种上一排女贞,搭成篱笆,用来保护一小畦莴苣和其他青菜。后来,他又用满地都是的花岗岩圆石砌一堵墙,保护篱笆。但是,头一场风暴还是把大部分女贞灌木连根拔起,刮到海里去了。这也许是好事,因为女贞是一种只适合城市的娇嫩植物,根本不适于种在卡贵西安,这里的岩石上蔓延着乌荆子,就象旋花一样。在花岗岩石的缝隙中,填满了泥土和小石子,上面长满石楠、蕨类和矮黄尝木,围墙几乎全被挡住了。他没有弄错,在小丘下面的确有墓地,现在,那个谁也比不上的包维斯正在帮助他发掘。至于康沃尔郡的自然景象和天空,是用任何语言也无法形容的。
“渔村里你那些佃户怎么样?”亨利很感兴趣。
沃尔特没有回答,却说起了自己唯一的憾事。在整个地区,他只找到一个人,能教他现已几乎已经消灭的古康沃尔郡语。
“我想把它和威尔士语加以比较,”他说。“它们本是同源语言。我说服包维斯去试一试,看看当地居民对他的那些优美的威尔士民族有什么反应,可是看起来,他们对自己过去的语言感到羞愧。有一位年老体弱的老太婆确实承认,她小时候就讲这种语言,但她只记得个别的词了。那时,英语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种外语。他们丢掉了祖先的文化遗产,太可悲了。”
“我看不出有什么可惋惜的,”亨利说。“他们终于学会了象开化的人那样说话,应该高兴才是。即使他们的英语说得不象样子,也仍然比说那种谁也不懂的野蛮方言要好。”
沃尔特没有授受这个挑战。没有人赞同他酷爱这种逐渐消亡的语言,对这一点,他早就习以为常了,便叹息着说起别的事情:
“佃户——这是个很难的问题,我简直不知道拿他们怎么办。”
“他们不交租吗?”
“他们有钱时,就交。当然,钱不是我花了,而是用在修理他们的住房上,这种事是刻不容缓的。最倒霉的是,那些交不起房租的人的房子是最需要修理的。我几乎没有这笔钱。而且修理也没有用。这些破旧房子应该拆除,它们不象样子了。”
“这就是说,你的这一部分地产给你带来的只是损失了?蒙特斯图亚特一家同意把这个小村子廉价让给你,就不足为奇了。那些渔民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
“很难说。我觉得,我还不理解他们。他们不象我过去接触过的那些农民。”
“他们很不友好吧?”
“除了那些有求于我的人以外。这不能怪他们,因为他们太穷了,从来也没有人关心他们。多年来,蒙特斯图亚特的管家,把他们最后一个铜板也榨取出来,却不给他们修房子。可是使我感兴趣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