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拜客的时候,也按照最新的时尚,车身后面站上一个仆人,仆人的制服上也镶着金色绦带.拜客用的名片,即使是把名字写在黑梅花二或红方块爱司上的名片,都是非常神圣的东西.正是由于这个东西,有两位太太,本来是至交好友,而且还是亲戚,竟然闹翻了,原因就在于其中的一位不知为什么竟没在意了,没有回访.后来她们的亲属们和丈夫曾尽力设法使她们和好,但没有成功,原来世界上是什么事情都能办得到的,唯独使这两位因疏于回访而闹翻了的太太和好却是难上加难.用本市社交界的话来说,两位太太从此就心存疑虑了.为了出风头,也发生过许多不可开交的场面,这些场面有时也曾使丈夫们想到骑士保护妇女的壮举.可是丈夫们之间并没有因此而发生过什么决斗,因为他们都是一些文职官员,但他们却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诋毁对方,大家知道,这有时比任何决斗更伤人.N市的太太们都持身严谨,对一切伤风败俗的行为和各种诱惑都怀有高尚的义愤,对一切弱点丑行概不留情,一律加以处决.既然她们有了所谓"第三者",那也是秘而不宣,决不露出任何声色来;体面是保持得完好无损的;丈夫本人也早已受到极好的癖好,因此即使看到了这个"第三者"或者听到了关于这个"第三者"的传闻,他也能麻利而理智地用一句俗话来应付:"教父教母在一起,何劳他人瞎猜疑?"还有一点必须交代明白,那就是N市的太太们跟彼得堡的许多太太们一样,说话用词是非常慎重的.她们从来不说:"我擤了一下鼻子","我吐了一口痰";而是说:"我拧了一下鼻子","我用了一下手绢".在任何情况下也决不会说:"这只杯子或者这只盘子有股臭味儿".凡是能使人注意到这一情况的任何话也不能说,只能说:"这只杯子行为欠佳",或者其他类似的话.为了使俄语更加纯正,她们差不多把一半字眼儿在谈话中不用废弃了,因此只好极其频繁地求助于法国话啦.讲起法国话来,情况可就迥然不同了:既使比上面提到的那些话更加粗俗的词句也都可以用.关于N市的太太们,要只谈表面现象的话,也就只能谈这些了.然而,只要向更深处窥探一下,那当然还能发现许多别的东西;然而向太太们的心灵深处窥探却是极其危险的.因此,我们还是接着只谈表面现象吧.以前,太太们倒是极少谈奇奇科夫,尽管对他在社交场中那种颇为得体的高雅风度还是给了十足公允的评价;但是自从传说他有百万?私以后,她们发掘出了他们的其他一些美德.不过太太们决非趋炎附势之辈;一切都得怨"百万富翁"这个词儿,但不能怨百万富翁本人;因为单只这个词的发音里,且不谈它所代表的腰缠万贯之意本身,就含有着一种对不好不坏的人,对坏人,对好人,一句话,对各种人都起作用的力量.百万富翁的处境都有利,他可以看到一种毫不追求私利的卑贱行为,纯粹的没有任何企图的卑贱行为:许多人极其清楚地知道从他手里他们任何好处也得不到,而且他们也没有权利得到什么,但他们偏要追上前去向他谄笑几声,千方百计巴结他,向他鞠躬施礼,或者听说他被谁家邀去赴宴,自己也便死乞白赖非争取去叨陪着座不可.不能说太太们都有这种自甘卑贱的爱好;可是在许多客厅里却纷纷议论起来,说奇奇科夫当然不是最漂亮的美男子,可是一个男人呢也就应当如此,要是长得壮一点或者再胖一点,就都会是美中不足.说到这里,竟还会稍带贬一贬瘦削的男人,说他们象根牙签儿,没有个人样儿.太太们的化妆也添了许多新花样.商业区差不多挤得水泄不通,变得熙熙攘攘;驶来了各式各样的马车,热闹得简直象个游园会.商人们都非常吃讶:他们从集市上贩来的几块衣料一直因为价钱显得昂贵而未能脱手,现在突然畅销起来,被抢购一空.一次作祈祷,有一位太太在裙子里面箍了那么大的一个裙撑儿,撑得那裙子足占了半个教堂,使得在场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