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一 我所经历的延安“抢救运动”
因“特务”在他身边,自然不能信任。专员兼保安分处处长江锋是“特务”,几个书记、副书记也靠边了。连关中秦腔剧团的团长,因同XXX关系密切,也被当成“特务”。只剩下副书记段德章和张德生可以商量事。
为了模清问题,我到关中未声张,但很快有几件事引起了我的思索。第一件是:父父父已调离关中一年多了,敌人的情报中还有“XXX给情报”的话,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可是为什么竟会有此情报?
第二件是:我到关中,在转角(地名)停了一下,和一个脚夫聊过凡句话,马上就从国民党的密电中截收到“贺龙到关中,穿黄呢子衣服”云云,国民党着实紧张了一下。我一看,穿黄呢子衣服的只有我一个人,那是把我当成贺龙了。可见国民党的情报并不那么准确。
经过调查分析之后,把疑点集中到一个人身上。此人名叫杨洪超,家在边区境内的马兰,家庭中人口较多,他本人住在国统区的职田镇,都是双方的边沿地区,来往频繁。杨洪超是布鲁收买了给我们做情报的,他的叔叔是我们的交通,布鲁又让他的叔叔监视他,但是他为国民党做假情报的事却不知晓。
淳耀县保安科长贺生高手下有在职田镇的人,摸清了杨洪超的住处,一天晚上,由保安分处干部王天民带六七个武装,半夜越过边界,到杨洪超的家、破门而入,两口子睡得正香,武装人员把女人带到一边,警告他不许出声,不许孩子哭,让杨洪超赶紧穿上衣服跟着走。一家人全都吓傻了,只有哆嗦的份了。事情办得很利索,狗都没有叫一声。他们经过敌人的岗楼时,可以听到岗楼上的说话声,也没有被惊动。
我在马兰附近的正营等候。把杨洪超押到张德生的办公室,我们二人审问。审问之前,先来个下马威,把镣铐往他面前一扔,告诉他这是他的“最后关头”。杨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
问:你给国民党的情报是哪里来的?
答:我编的。
问:为什么要编假情报?
答:为了挣钱、骗钱(国民党特务机关按情报的价值付钱,这是XXX被扯上的根本原因——笔者注)。
问,你给假情报,人家就不查?
答:他怎么查呢?我说的都是边区的事。
问:都什么人给你情报?一个一个说!
答:假的,全都是假的,我知道谁的名字就写谁。
问:文年生的老婆你知道吗?
答:她是咱地方上的山东人,谁不知道?
对他的交代一时不敢完全相信,可是很快从敌方得到了证宴:国民党特务机关如丧考妣,说他们失去了一位最重要的情报专员;西安派了个师级干部专程到职田镇查处此事,并给上司报告说:“中共袭击了我们,使我们损失一个重要专员,言之令人痛心”。而且此后,确实再也没有收到国民党方面有关边区的情报。
关中大批干部受冤枉,怎么收场?于是开了大会,让杨洪超讲话,因为他捏造假情报,害了不少人,意思是说干部受冤枉,事出有因。在关中两个月,基本搞清了问题,我于1944年1月回到延安。
毛主席过问
我从绥德回到延安,尚未去关中之前,康生召集过一次审千工作会议,在这次会议上,我和他发生了冲突。参加会议的有晋西北、晋东南、西北地区较高级的干部,在会上要制订几条审讯口供的原则。而这时毛主席已经讲了重调查研究,反对逼、供、信,我根据毛主席的指示和自己以往做保卫工作的经验,在会上发言说:“审问时不能用刑。”而康生说:“用刑是可行的。”我说:“不能欺骗诱供、不能利用病情或心理不正常时逼供,套取供词,要让犯人说真话。”而康生反驳我说:“照你的说法就没法审问了。”我说:“用材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