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三案的造因者
名,陷仇家以灭族之罪,自明初以来便有过多起,因此冯、张二人的密谋很快便被很多人看出,于是高拱的门下之士,甚至张居正门下的人,纷纷都来设法解脱,他们都申明利害,劝张居正万万不可下此毒手。张居正迫于众意,已经感到硬做下去好处不多,加之王大臣在会鞫(jū,审问)时又翻了供,于是张居正才改变了主意,他微然一笑,说:“不会有什么事,可以去告诉他,千万可别吓死!”
李太后、冯保、张居正合谋赶走了高拱,彼此都很满意,于是便又通力合作,分担经管这个孩子皇帝的工作。
那时李太后最关心的是如何能把她的这个儿子教好,使他快些可以成为一个像样的皇帝。为此,她从原来居住的慈宁宫里迁出,搬到乾清宫里和万历同住,处处都加以监管。每逢临朝之期,李太后总是将近五更便亲自去到万历的寝所,叫起他来,免致误事。万历读书的事,她抓得最紧,不但每天都要课其背诵,讲官讲过的新书还要他当面再行复讲。背诵不出,或是讲不上来,便要罚他长跪朗读,直到做好为止。如有逃学行为,则罚得更严,不但罚跪,有时还要责打。万历如或有些越轨行为,太后罚得更严。一次,万历喝多了酒,乘兴命内侍唱个新曲,内侍推说不会,万历便要用剑斫他,经劝说后,还割下了那内侍的头发,并说那是“割发代首”。次日,太后听到了这事,她一面把张居正召入,命他上疏切谏,在疏中力陈做这等事的种种不是,要他力行改过。与此同时,还命张居正代万历起草一封自己悔罪的“罪己御札”,交来备用。一面她又把那个撞了祸的皇帝叫来,叫他跪下,听她审问并叱责他的罪过,直到这个皇帝给责备得痛哭流涕,叩头认罪,保证愿改时,太后才把张居正谏疏和代拟的“罪己御札”都掷给他,命其朗读疏文,深刻知罪,并要他把“罪己御札”亲手抄好,公布周知。在万历初期的三个监护人中,李太后是唯一可以直予处罚的人,万历实在也最怕她,但他们终是母子,所以终于还是怕而不恨,关系一直很好。
冯保是作为太后的助手,在内廷、外廷都对万历加以监护的。万历也很怕他,因为他是太后的耳目,有了错处,即便瞒过了太后,被冯保知道了也逃不脱,他的活动范围很大,内廷、外廷,哪里都躲不过他,出了错他都要上告,而且每告必应,太后的处罚也就随之而至。万历依照宫内的惯例,称冯保为“大伴”。这冯保也确以大伴自居,把万历当个孩子一样,提携抱持,不离左右。在万历初行登基大典之时,冯保还是紧随不舍,万历已经坐上宝座,他还紧紧跟住,站在宝座近边。此举使得前来朝贺的诸臣大哗,纷纷加以疏论,都说:诸臣朝贺,拜的是天子,冯保何人,难道他也配受我们拜贺么?
万历对于冯保,感受上极为复杂,前后的变化也极大。万历最初还很依赖他,朝见群臣,冯保给他壮了不少胆。在冯保身上,万历确也学来了不少东西,专横无礼、妄自尊大,大概是冯保为他做的榜样。对于冯保总是向太后告密,万历当然并不满意,但是最使他怀恨的却是冯保多次拆散并惩罚了他的玩伴。万历大婚后不久,有一阵也像他的从祖明武宗那样,好作夜游,有些为他宠信的小内监引诱着他,小衣窄袖,走马持刀,到处乱跑。冯保不但把这些事都报告了太后,使万历又得长跪受责,并又抄了一通张居正代拟的“罪己诏”,并且连那些最为他所宠爱的小太监,孙海、客用等人也都受了杖责,全被逐出了宫门。还有很多为万历宠任的执事太监,也常因得罪了冯保而被逐出,如很能为万历办事的张诚,便是硬给冯保撤去职司,安置到南京去的。万历因怕冯保,每与小内监们玩耍,总要派出多人在外放哨,望见冯保从远处走来,便赶忙飞报:“大伴来了!”于是万历便赶紧正襟危坐,装作正在读书,或是写字,用以逃过冯保的巡视。万历为了讨好冯保,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