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磨坊
三名战士摸进村后,各自朝着敌人堆里啪啪啪就是几枪。这一下子就热闹了,惊醒的敌人梦魇般地惊叫,“红军打来了”,一些敌军没有目标,胡乱地开枪,结果你打我,我打你,互相混战。看到乱成一团的敌人,三名战士开心地又悄悄回到阵地。
眼看一次次失败,唐式遵非常恼火,他将前线的师旅长一通训斥,给他们定下时间限制,限期拿下大面山、玄祖殿阵地。这些师旅长们也一个个表态坚决。但结果总是一样:失败。
7月22日,唐式遵下令发起第二次总攻。但除了再次丢下上千具尸体外,仍旧一无所获。如此打法,唐式遵手下的廖雨辰、汪铸龙、王三春、陈国枢等部师旅长们纷纷向他叫苦,再这样打下去,部队就要没了。汪铸龙更是公开向他叫板:“总指挥,我的士兵们都躺在红军阵地前面,再要冲锋,只有把他们都喊起来。”
唐式遵恨得牙痒痒,他横下心,将预备队全部投入战斗。
唐式遵以为自7月22日开始第二阶段进攻以来,进展虽微,但已接近万源正面红军主阵地,各部如于此时齐心协力进行一次会攻,当不难达到中央突破、夺取万源的目的,于是下令在7月25日这一天举行大会攻。所谓大会攻,用唐式遵的话就是,集中全部力量,飞机、大炮、机枪一起上,阵地上能动的,能出气的,所有活的东西全都给老子冲。唐式遵对手下的将军们挥动拳头:“我们现在有近八十个团,红军有多少?八十个团还拿不下这几个山头?你们就是豆腐渣也要把红军的肚皮撑破。”
7月25日上午,天气闷热,站着不动都是一身汗,很多川军士兵为了图省事,几乎清一色地打着赤膊。唐式遵来到距攻击点不远的党家坡阵地督战。
唐式遵这次真是豁出去了,由于运输困难,前方已经没有多少炮弹和粮食了,这次他下令将所有炮弹都搬出来,希望能够一次性地解决问题。他这是在赌博,用战场上士兵的性命和自己的前途赌。
攻击开始前,几十门平射步兵炮、山炮和近百门迫击炮对红军阵地进行压制射击,半个小时的炮击打得大面山、玄祖殿、孔家山等红军阵地上浓烟滚滚,火焰张天,炮弹的爆炸声连成一片,空气中充满浓烈刺鼻的硝烟味,炮击还没结束,五架敌机盘旋着向红军阵地投下一串串炸弹,红军阵地如同狂风大浪中的小船,炸弹爆炸的冲击波如同十二级狂风,横扫着地面上的一切东西。
敌人第五路一、四、五、九各旅及六路汪铸龙师之刘育英旅同时一致行动,从南池坪、袁家山、老鹰寨、木旺坪、香炉山、瓜子山、土地垭各地,向大面山、孔家山、玄祖殿、大山坡等处的红军阵地发起强攻。漫山遍野的川军如同翻窝的蚂蚁,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在督战队枪口威逼下不停地向红军阵地爬来。
唐式遵将五个旅投入到大面山、甑子坪、孔家山阵地,将二个旅投入到玄祖殿阵地,采取波浪式集团冲锋的办法,每次冲锋一个营全上,被打下来后不再重新组织,而是让第二个营上,第二个退下来再让第三个营上,第三个不行再上第四个。看着不停向上的人潮,望着红军的阵地,唐式遵狞笑着说:“你红军再厉害,我用人海战术,淹也要将你淹死。”
敌人阵地前,督战队指挥官厉声吼道:“弟兄们,刘长官有令,冲上去,官升一级,杀死一名共匪,奖大洋一百,后退者,格杀勿论。冲啊,抓活的。”
他的话音未落,周围成百上千的敌军士兵一起响应:“冲啊,抓——活——的,抓——活——的!”随即枪炮齐鸣,潮水般的敌军涌向红军阵地。
这一招的确有效果,在督战队的枪口下,敌人营团级规模的集团冲锋轮番不停,红军阵地上机枪打得刮风一样,战士们的排子枪将正在冲锋的敌军割稻草一般,一排一排打倒,但前边的倒了,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