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篇 山高水长话珠江
石灰岩洞隙、阴河,满布地下。这些地方的石山,土层极薄,风化一寸厚的土壤要经历上百年时间,一旦植被破坏,雨水就把薄薄一层泥土冲走,形成石漠化,再要恢复种植不再可能,弄得寸草不生。石漠化和北方的土地沙化,都是土地的顽症、癌症。
清末以来沙土流失更严重,人们意识到了必须加以改变,治水与治山的关系也就引起热议。1918年在连年水患后,痛定思痛,广东地方自治研究社登报征求水灾善后意见,汇编成《筹潦汇述》一书。书中提出许多善策:
“盖治水原不仅治河,须兼顾治山,今吾粤童山,触目皆是。如若林木森然,自可杀雨量之势。”
“山上有木,雨时多收水汽,且根叶能使雨水停蓄,不致泥沙直下壅塞江河,此森林之力也。”
人们看到了森林的功能,目光注意到对山的治理。山和水本来就是矛盾的统一。
可是,对这样的命题,也有不同意见。
被邀请来广东的上海浦江浚河局总工程师海德生就认为:“广植树林,本为今世防免潦患的唯一之策”,但是“非50年后不能收效”。远水不解近渴。
在广东治河处的瑞典人总工程师柯维廉则说:“林木之落叶腐烂,而成一种泥质,具有伟大吸收水量之能力,但吸收之力一经用尽,其减杀水势之能力又往往失却功用耳。”“广植林木,必须数十年始可成林。”他计算过,要将北江水位降低一英尺,所植林面积须占北江流域的65%,资金就成问题,组织也是难事,所以他认为想用林木来解水患是“遥而无期”的。
柯维廉是瑞典工程上校,1915年3月到任广东治河处总工程师,在广东工作20余年,为珠江水利做过不少开创性贡献。1936年广东治河会改组,柯维廉任顾问,其后回瑞典。
持不同意见者不是反对植树来扼止土水流失,而是认为不能很快奏效,而且组织工作难做及花费资金甚巨。植树之法只应倡导,而不能视为治河之根本之法。
用今天的观点来审视,植树造林是治河的首要工作之一,另外再辅以开发水平梯田、在山谷之中筑挡泥坝等措施,对治山治水是十分有效的。
关于分洪之议——
鉴于洪水来时过急过猛,原有河道无法容纳,早在1918年的《筹潦汇述》一书中,已有人建议开挖分洪河道,“欲免广东之水患,非另凿新河以分泄其流不可”。具体的分洪新河应在西江之上。为此,柯维廉和英国籍工程师葛登一起实地考察、研究,并作过几条线路的测量。结果是:
一条路线是从梧州西的北流江开挖新河道,连通玉林附近的南流江,可以分出每秒1万立方流量入海,但要挖土方20多亿立方,可以降低三水思贤滘水文站水位1.5米。
一条路线是从肇庆的新兴江挖通连接阳江的漠阳江,由漠阳江分洪入海。
一条路线是由新兴江连通江门的潭江,由潭江分洪入海,土方量7亿多立方,可降低思贤滘水位1.5米。
一条路线是从肇庆羚羊峡上开支河,穿过金利围,再流回西江。可以降低肇庆洪水位1.7米,但要占用沃野31平方公里。
通过调查测核,因为西江与南部出海口之间都有丛山相隔,分水岭高广,许多路线很难实行;如果非要动工,“所费不赀”。所以分洪之议只好放下了。
其实由新兴江上游开挖一条人工河,穿过分水岭,与漠阳江相接,这条新河长约30公里,由此分走4成洪水,将大大缓解三角洲的水患,此一建议在1833年【道光十三年】就有人提出了。终因当时条件所限,无法实现。
直到今天,种种分洪建议都没有实行,因为这些建议存在着不实际处。
关于修建水库之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