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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头,女人则以孩子为掩护就近兜售。混熟了偶尔串门,他们毫不掩饰其生意,拿出五彩缤纷的证件让我们看。我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神奇的国度居然有几百种证件。我随手拿起几本:“父母光荣证”“节育证(上环证)”“火化证”和“党员证”,几可乱真。

    女人很殷勤地拿起一个“军人证”和“残疾人证”推销:“这俩证管用,坐公汽上公园一律不要钱。”

    男人拿起“警官证”,一脸诡秘:“有了这东西,开车不缴费,小姐随便玩,白玩。”

    “不错不错。”我指着顺子问老板,“有处男证吗?他需要一个。”

    哄笑中顺子落荒而逃。

    条件稍好的理发店,即使理个板寸头,也要十多块。为了省钱,我去小区门口的简易理发店,连剪带洗只要五块。除了街头糟老头儿摆的摊子,这是最便宜的了。入座后,店主又开始忙碌,旁边女学徒笨手笨脚地递毛巾香皂啥的。这学徒染发纹眉,身材丰腴,微黑的圆脸蛋上,五官匀称地摆放着。一问是新疆来的,对那个地域有限的知识让我问她会跳拧脖子舞吗,她大大方方扭了几下,像模像样。当得知我就住在某幢楼的地下室时,师傅指着徒弟说:“她也住那儿。”

    “我见过你。”这女子说,“你洗衣服时一边洗一边唱,可高兴了。”

    “哦。你住哪房间啊?”

    “B2-07。”

    认识这个叫刘晶的女子后,见面打个招呼偶尔串个门。她住最小的房间,除了摇摇晃晃的破床和简易铁架帆布衣橱一无所有,房租四百。房子虽小,布置得很有女人味。墙上贴了几张她喜欢的港台明星画片。灯泡居然是粉红色的,刘晶说特意去买的,有温暖感。为防潮湿,地上铺满了一层五颜六色的泡沫地板,由可拆卸的小模块拼成,踩着挺舒适。床上简单而整洁,居然有个布娃娃。这样一女子,很难想像会屈就于简易理发店。这女子让我想起雪儿。

    一个晚上,刘晶邀我去她那儿喝啤酒。我们盘腿坐在软软的泡沫地板上对饮,她既抽烟又喝酒。一年前,她和一个在新疆出差的北京男人认识,很快陷入热恋,后来失去联系。她不堪折磨,千里寻情来啦。几个月来,房租耗尽了微薄的盘缠,就搬这儿来了。找不到男友,她就去理发店打杂,每天挣一顿午饭十块钱。

    “失去联系很正常,这个城市到处都在拆迁。那人有电子邮件吗?”我说。她显然和两年前的我一样,不知道电子邮件为何物。看着她无力的目光,我冷静地说,“说句话可能有些残酷,他已经不在乎你了。”

    她脸上一个抽搐,埋头默默地抽烟喝酒。半晌,她抬头,伸出手腕:“你看。”

    两只手腕上赫然出现刀刻的两字“爱”“恨”,和另外几个烟头烫伤成了身体不可磨灭的一部分。这类残酷青春自虐记忆,见得多了,还是叹息摇头,她迷惑地看着我,我想了想说:“这解决不了问题。你爱的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他是存在的!他是存在的!”她抽泣起来。

    “他曾经存在,是因为你们能互相感知;现在他即使存在,对你没意义,等于不存在了。”

    她喃喃自语:“我爱他,他也爱我。”

    “他要在乎你为啥这么久不联系?你老家没搬家吧?”这句话非常有力,她不得不默默点头。

    “你爱过吗?”沉默了半晌,她话锋一转。我笑笑:“我这么大的人了,没故事也有点事故吧。”

    她露出了笑容:“说说我听听。”

    “现在说说你吧,你咋办啊?”

    她迷茫地摇头:“不知道。我要当面问清楚。”

    “你真傻啊,这已经很清楚了。”我说,“北京来找一个没有线索的人不是大海捞针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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