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做个地地道道的老农民
来,一身鸡皮疙瘩。“真恶心!那怎么办?太可怕了!怎么办?”
最后还是“臭家属”向我们伸出救援之手。“别怕!别怕!我们来帮你们的忙,弄干净就是了,有办法的!”她们来到宿舍,把我们的衣服和被单都拿回自己家,在大锅里用沸水煮了又煮。从此我们学会用大铁盆在众目睽睽的宿舍中轮流洗澡,这也没什么,犯不着害羞。在村里,要想洗澡,唯有如此,别无选择。
“入乡随俗”,我发现北大荒的民俗和北京的真真不一样。比方说,这里的人不喜欢客套。你到一户正吃着晚饭的人家中,他们若邀你一块儿吃,你最好就坐下,抄一双筷子,二话不说,吃。而已要放开肚子吃,让男女主人知道你不跟他们见外,而且喜欢他们的饭菜:让他们知道的方法不是言语,而是行动。这样他们才高兴。
在北京,那是另外一番规矩:如果我到什么人家中,他们正在用餐,我应该道歉,尽快离开。如果我事先接到邀请,那当然可以坐下吃,但在赞扬菜肴的同时,我必须吃得很有分寸。切不可像俄狼一样大嚼大咽,不可将筷子伸过桌子另一边夹菜,不可吃完任何碗碟中的最后一点菜肴……这些在北京的好习惯到了这儿全行不通。
除了吃饭,还有喝酒,喝白酒。如果村里人给我喝酒,我最好别拒绝。当地人几乎个个善饮,喝酒是哥儿们义气的标志,表示一种对人的尊重和信赖。不过若知青不会喝酒,村民也不勉强,白酒在农场是奢侈品,一块钱一瓶,他们决不愿意看到好东西给糟蹋了。
其实知青也不等村民劝饮。几个月下来,我们都喜欢上了白酒,女青年也不例外。也许是气候的原因,这里半年时间极其寒冷,余下时间则潮湿不堪。恐怕还有别的原因,农场生活到底不比家中。只是开始几年谁也不想承认,人人都说喜欢北大荒,要在这儿扎根。
白酒不能空腹喝,中国人喝酒时吃很多菜。在这个地区,最好的佐酒菜肴是狗肉。在这之前,我从未碰过狗肉,而在农场,因为没有其它肉供应,村民们只能宰自己的狗来吃。他们请我尝尝时,我没有稍加迟疑,将狗肉蘸在酱油里,就着生大蒜,大口大口吃将起来。往下吞的还有白酒,三杯,四杯。干了干了!酒肉可真是好东西!道理很简单,几个月时间不沾半点荤腥,只吃蒸馒头和见不到油花儿的水煮萝卜,如果有人给我吃耗子肉,没准我也吃得很香。
就这样农场里的生活一天一天改变着我。像花儿和当地女孩一样,我说话山响,笑起来没遮没拦,想唱歌就吼它一嗓子。我喜欢这种生活方式!每天我们和太阳一同醒来,在地里挥汗劳作,风吹日晒使我们体魄健壮,漫天的雨雪和飞扬的尘土都挡不住我们劳动的步伐,甚至蚊子也都不在话下。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村里的文化生活贫乏,其他知青也有同感。
尤其到了冬日降临时,昼短夜长,下午4点以后,天就黑了,户外滴水成冰。村里没有电视,没有电影,没有图书馆,没有乒乓球桌,连棋和扑克牌都没有。有的只是马拉松式的政治学习,晚饭后无所事事,当地人家为了省油,早早就吹灯睡觉了。
“有什么办法改变这种状况呢?当地贫下中农对我们亲如一家,也许我们可以在晚上表演几段节目来回报他们?”这个主意不错。在北京时我们多少都学了些歌舞,会唱几段革命现代戏。我们决定把节目串起来向村民们做个汇报演出。
文艺晚会成了凉水泉一件空前的大事。演出那天晚上家家户户倾巢而出,将大食堂挤得水泄不通。几个拖拉机手头天早晨开车去场部借来了发电机,在大食堂架起了照明的电灯。许多村民提前一小时就搬了小板凳来,为的是占一个好座儿。
可以想象我们的演出相当蹩脚,有人忘了台词,在台上抓耳挠腮,也有人演到半中间忍俊不禁。逢到这时,台下的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