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之善闹者啊！相信我罢，最大的事变——那不是我们最喧吵的，而是我们最沉默的时刻。

    世界不绕着新闹声之发明者而旋转，它绕着新价值之发明者而旋转；它无声地旋转着。

    所以供认了罢！当你的闹声与烟雾消散了的时候，所获的结果是极不足道的。一个城市变成了木乃伊，一个石像倒在泥里，又算什么呢！

    我再向石像之破坏者补说这句话。抛盐入海，推倒石像在泥里，那是最大的疯狂。

    石像躺在你们的轻蔑之泥里：但这正是它生存之原理；它的新生命和生气勃勃的美，要从轻蔑中诞生出来！

    它现在用更神圣的轮廓再站立着，那轮廓所表现的痛苦使它诱惑性更大些；真的，破坏者啊，它还得谢谢你们曾推翻了它呢！

    我把这忠告给帝王与教堂与一切年龄的或道德的衰老者：——让你们被推翻，而再返于生命，而使道德再回向你们罢！quot;

    我在火犬前如是说：于是它愠然地阻止了我，问道：quot;教堂？那到底是什么？quot;

    quot;教堂吗？quot;我答，quot;那是一种国家，是最作诳语的那一种。但是别多讲罢，伪善之犬啊！你当然最知道你自己的同类！

    国家像你一样，是一头伪善之犬；为使人相信它的话来自万物之源，它像你一样地善于用叫吠与烟雾发言。

    因为国家无论如何要做大地上最重要的兽；而一般人也认为它是的。quot;

    我说完了，火犬因妒而狂似地乱叫乱动起来。quot;怎样！quot;它喊道，quot;大地上最重要的兽吗？而一般人竟承认吗？quot;它从喉管里吐出多量的气体和可怕的闹响，我以为它会被愤怒与妒忌所窒息。

    最后，它终于平静下来，它的喘息也减轻了；但是它刚不出声，我便笑着说：

    quot;火犬，你发怒了：所以我对你的判断是不错的！

    为着使我维持我的有理，我向你说另一个火犬的故事罢：

    它倒是真从大地的心里说话。

    它的呼吸是金和金雨：它的心要它如是。灰屑、烟雾与热唾，于它有何用处呢！

    笑像一片彩云似地从它飞去；它反对你的逆气、吐呕与腹痛！

    但是它的金与笑，——它自大地的心里取来：因为，索性让你知道罢，大地之心是金的。quot;

    火犬听到了这些话，它再不能继续听下去了。它羞愧地垂下它的尾巴，失色地喊出几声quot;哇哇quot;，爬向洞里去了。——

    查拉斯图拉如是叙述。但是弟子们几乎不曾倾听他：他们迫切地想向他谈说水手们，兔子与那飞跑的人。

    quot;我应如何解释呢！quot;查拉斯图拉说。quot;我那时真是一个鬼魅吗？

    但是那无疑地是我的影子。你们当然曾听到过旅行者与他的影子罢？

    一件事却是无疑的：我必得更严厉地抓住它；——否则它终会损伤我的名誉。quot;

    查拉斯图拉又惊诧地摇摇头。quot;我应如何解释呢！quot;他重述着。

    quot;为什么那鬼魅喊着：现在是时候了！现在简直是时候了！

    对于什么事情，——现在简直是时候了呢？quot;——

    查拉斯图拉如是说。

    卜者

    quot;——我看到一个无边的悲哀降到人间。最好的人物已疲倦于自己的工作。

    一个学说流行着，一个信仰陪伴者它：一切是空，一切相同，一切完了！

    每个丘陵都回应着：一切是空，一切相同，一切完了！

    不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