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第一哲学沉思
个刚才在那些形式之下表现而现在又在另外一些形式之 下表现的物体。可是,确切说来,在我像这个样子领会它时,我想象的什么呢?让 我们对这件事仔细考虑一下,把凡是不属于蜡的东西都去掉,看一看还剩些什么。 当然剩下的只有有广延的、有伸缩性的、可以变动的东西。那么有伸缩性的、可以 变动的,这是指什么说的?是不是我想象这块圆的蜡可以变成方的,可以从方的变 成三角形的?当然不是,不是这样,因为我把它领会为可能接受无数次像这样的改 变,而我却能用我的想象来一个个地认识无数的改变,因此我所具有的蜡的概念是 不能用想象的功能来做到的。
那么这个广延是什么呢?它不也是不认识的吗?因为在蜡融化的时候它就增大 ,在蜡完全融化的时候它就变得更大,而当热度再增加时它就变得越发大了。如果 我没有想到蜡能够按照广延而接受更多的花样,多到出乎我的想象之外,我就不会 清楚地、按照真实的情况来领会什么是蜡了。所以我必须承认我甚至连用想象都不 能领会的这块蜡是什么,只有我的理智才能够领会它。我是说这块个别的蜡,因为 至于一般的蜡,那就更明显了。那么只有理智或精神才能领会的这个蜡是什么呢? 当然就是我看见的、我摸到的、我想象的那块蜡,就是我一开始认识的那块蜡。可 是,要注意的是对它的知觉,或者我们用以知觉它的行动,不是看,也不是摸,也 不是想象,从来不是,虽然它从前好像是这样,而仅仅是用精神去察看,这种察看 可以是片面的、模糊的,像它以前那样,或者是清楚的分明的;像它现在这样,根 据我对在它里边的或组成它的那些东西注意得多或少而定。
可是,当我考虑我的精神是多么软弱,多么不知不觉地趋于错误的时候,我不 能太奇怪。因为即使我不言不语地在我自己心里考虑这一切,可是言语却限制了我 ,我几乎让普通言语的词句引入错误;因为如果人们把原来的蜡拿给我们,我们说 我们看见这就是块蜡,而不是我们判断这就是那块蜡,由于它有着同样的颜色和同 样的形状。从这里,假如不是我偶然从一个窗口看街上过路的人,在我看见他们的 时候,我不能不说我看见了一些人,就如同我说我看见蜡一样,那么我几乎就要断 定说:人们认识蜡是用眼睛看,而不是光用精神去观察。可是我从窗口看见了什么 呢?无非是一些帽子和大衣,而帽子和大衣遮盖下的可能是一些幽灵或者是一些伪 装的人,只用弹簧就能移动。不过我判断这是一些真实的人,这样,单凭我心里的 判断能力我就了解我以为是由我眼睛看见的东西。
一个人要想把他的认识提高到比一般人的认识水平以上,就应该把找碴儿怀疑 一般人说话的形式和词句当做可耻的事。我先不管别的,专门去考虑一下:我最初 看到的,用感官,或至少像他们说的那样,用常识,也就是说用想象力的办法来领 会的蜡是什么,是否比我现在这样,在更准确地检查它是什么以及能用什么办法去 认识它之后,把它领会得更清楚、更全面些。连这个都怀疑起来,那是可笑的。因 为在这初步的知觉里有什么是清楚的、明显的,不能同样落于最差的动物的感官里 呢?可是,当我把蜡从它的外表分别出来,就像把它的衣服脱下来那样,我把它赤 裸裸地考虑起来,当然,尽管我的判断里还可能存在某些错误,不过,如果没有人 的精神,我就不能把它像这个样子来领会。
可是,关于这个精神,也就是说关于我自己(因为直到现在除了我是一个精神 之外,我什么都不承认),我将要说什么呢?我说,关于好像那么清楚分明地领会 了这块蜡的这个我,我将要说什么呢?我对我自己认识得难道不是更加真实、确切 而且更加清楚、分明吗?因为,如果由于我看见蜡而断定有蜡,或者蜡存在,那么 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