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以初恋的心情面对每一个男人
——总是错误地开始和结束
采访时间:1997年12月16日1:00PM
采访地点:《北京青年报·青年周未》办公室
姓名:于捷
性别:女
年龄:27岁
财会专业大专毕业,曾在多家公司任文员。
我的经历讲出来,别人可能会认为这个女孩子很轻浮——我很容易喜欢一个人——我就开始了一种所谓傍大款的生活——让一个男人为情人离婚是很困难的——我觉得女人在被男人破了身之后,就应该不择手段地把这个男人笼络住——我认识男人总是有一搭无一搭的,都没有最后的结果——我不想记住的事情我就真的能忘掉,想记住的可以记住。有些事情记起来会让人难过——我做的一切都不能挽救我们的关系——这种等待恐怕就是我的一生。
于婕在电话里问我:quot;跟你谈话的人需要什么条件吗?quot;我告诉她没有任何条件,唯一的要求是无保留和尽可能表达细致,她说:quot;这没问题。quot;
1997年12月16日中午,于婕轻轻走进我所在的办公室,轻轻叫出我的名字,回转身的一刹。,我立即有了一种惊艳的感觉。她的头发泛着栗色的光芒洒满了肩头,长长的眼睫毛使她的一双眼睛看起来有几分昏昏欲睡般的引诱。她是那种五官长得偏大、组合在一起极有立体感的女人,很像好来坞有意塑造的那一类性感美人。她在电话里已经说过她25岁,在一家公司做秘书,quot;有过许多次情殇quot;等等,但是她的带着风尘气息的漂亮和从容仍然让我吃了一惊。
于婕穿了一件男式小立领的白衬衫,绯红色的毛衣恰到好处地齐在腰间。她把自己安置在宽大的椅子里,椅子的钢架随着她的身体微微颤动。她从小皮包里掏出一盒quot;沙龙quot;牌香烟和一个镶嵌着蓝色松石的银质打火机,我认出那是西藏特有的一种饰品,时髦隐藏于朴拙之中。
于婕的嗓音有些暗哑,就连这种声音也透着充满了暧昧气息的风尘味道。她说话的时候不看我,而是极其自然地面对墙壁,讲到某一处会瞬间打量我一下再马上恢复原有的姿势。
于婕的叙述有些混乱,我不得不在好几个地方打断她,要求她重新建立一个叙述的顺序,但是最终还是依照了她自己的逻辑。她说:quot;你回去自己整理吧,反正就是三种关系,我和我父母、我和一些认识或者不认识的男人、我和黑哥。你怎么连贯都行,能让人读懂就好。quot;
所以为了阅读的方便,我把于婕的录音按照她提供的关系进行了一些顺序上的调整,话,还是她的原话。
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每到寒、暑假,我爸、我妈就把我锁在屋里,一直锁我到十八岁半。每天他们上班了,我就一个人在家里东摸摸、西摸摸、看看书、看看电视、睡睡觉,等他们回来才把门打开。可能是锁的时间太长了,就产生了两个矛盾,一方面是我特别迫切地想接触这个社会,另一方面就是在接触社会的时候非常没有经验。
人家说我和我妈妈很像是一对姐妹,她的性格很像里面的王熙凤,如果她能赶上今天这个时代她会很成功,她各方面能力都很强,而且她长得相当漂亮,有一张她年轻时候的照片我见过,很像年轻的奥黛丽·赫本。但是我妈妈就跟所有这个年龄的女人一样挺不幸的,所以她希望她的女儿要比她幸运一点儿。她比较开放,很多事情都可以接受。我什么事都告诉她,比如我交的朋友,这个人什么样、干什么的、什么条件……我都跟她说,她也能给我一些建议。我跟我爸爸就不这样。在我心里,他们两个人我都很爱的。
我们家的生活并不是很宽裕,他们都是公务员,一个月挣不了多少钱。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