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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支合唱曲,
一个不祥而巨大的从大地和天空飒飒而至的声浪,
稠密的红木林中一株坚强而垂死的大树的音响。
别了,我的弟兄们,
别了啊,大地和天空!别了,你这相邻的溪水,
我这一生已经结束,我的大限已经降临。
沿着北方的海滨,
刚刚从岩石镶边的海岸和岩洞回来,
随着孟多西诺区那咸涩的海风,
以海涛作为低音和嘶哑而沉重的伴奏,
连同以健臂挥舞着的斧头在砍伐的悦耳的咔嚓
我听到那棵非凡的大树唱着它的死亡之歌,
当它被斧子锋利的舌头深深地劈裂,在那稠密的红木林中。
那些伐木者没有听见,营地的棚屋没有回声,
那些耳朵尖灵的卡车司机、测链员和螺旋起重机手们也没有听见,
当树精从他们的千年旧居来加入这一合唱,
只有我的灵魂听见了,那么明显。
从它那密密丛丛的叶簇里,
从它那矗出二百英尺的高耸的树冠,
从它那刚健的躯干和枝柯中,它那一英尺厚的树皮里面,
那支季节和时间的歌曲,不只是过去而且是未来的歌曲,
正在那里沙沙地悲叹。
你,我的从未诉说过的生命,
还有你们,全部古老而天真的欢乐,
我那年复一年地坚持在春雨夏阳中,
坚持在狂风、白雪和黑夜中但仍带欢乐的顽强的生命;
那伟大、坚忍而艰苦的欢乐哟,我的灵魂从不为人类注意的强大的欢
乐!
(因为要知道,我有着适合于自己的灵魂,我也有意识、人格,
而且所有的岩石、山岗都有,整个的地球都有,)
适合于我和我的弟兄们的生命的欢乐哟,
我们的死期,我们的大限已经到了。
我们并不悲伤地屈服,威武的弟兄们,
我们是曾经壮丽地充实过我们时代的生灵;
我们以大自然的宁静的内涵,以默默的巨大的喜悦,
欢迎我们终生为之服务的一切,
并且把地盘让给他们。
因为他们长期以来就被预报过,
作为一个更优秀的种族,他们也将壮丽地满足他们时代的希望,
我们为他们让位,但他们身上我们自己仍有,你们这些森林之王!
这些天空和大气,这些山岳的高峰,沙斯塔山和内华达山脉,
这些高大而陡峭的悬崖,这旷野,这些山谷,远处的约斯密特瀑布,
都要为他们所消化和吸取。
然后,进入一个更高的音阶,
歌曲更加豪迈,更加迷人地升起,
好像那些继承者,那些西部的神灵,
都参加进来,带着大师的口气。
不因亚细亚的偶像崇拜而苍白,
也不因欧罗巴古代的屠场而血红,
(那是篡夺王位的谋杀之地,至今还到处残留着战争和绞架的腥味,)
而是来自大自然长期的无害的阵痛,由此和平地长成。
这些处女地,西部海岸的土地,
我们保证,我们奉献给你,
你这长期以来被许诺的新的帝国,
你这新的登峰造极的人类。
你,秘密而深奥的意志,
你,平凡而崇高的男子气概,一切的目的,只予不取的习惯,独立而不
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