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与江青的尖锐冲突
陈伯达的处境越来越糟糕。他不光接连受到毛泽东的批评,在“中央文革小组”内部,又不断受到江青的排挤。在陈伯达晚年,曾对他与江青在“中央文革小组”中的尖锐矛盾,作了回忆。陈伯达说,江青在“中央文革小组”实行“独裁”:“中央文革小组”如开会,江青总是继续瞎想瞎说,并且说了就算,跟她不能讨论什么事。这种会开下去,只能使她可以利用小组名义,把小组当作她独立的领地,继续“独裁”,胡作非为。
我认为自己应该做的,是学习,是到一些学校、工厂或一些居民地点,看看谈谈。根据毛主席规定的“要文斗,不要武斗”的方针和中央的决定,只要我知道哪里有打砸抢的事,我是要去制止的。有时带了一些打人的武器回来,为的是要告诉小组的人知道有这些事,江青便说:“你放着小组的会不开,搞这些干什么。”
我的最大罪恶,首先是极端狂妄地提所谓路线问题。这是永远无法宽恕的。同时,我又胡乱随便接见一些人,乱说瞎说,让一些同志蒙受大难,这也是无法宽恕的。
陈伯达回忆起江青如何在“中央文革小组”里“臭骂”他的:
周总理主持中央文革碰头会后,我只参加周总理召集的会,不再召集小组的会。周总理不在钓鱼台召集会的时候,我通常不再进那个“办公楼”。
不记得是哪一年,我曾经不经心地走进那个办公楼,看看管电话的同志,并且在开会厅坐了一下。忽然,江青来了,康生也来了,姚文元就在楼上住,一叫就到。
江青即宣布开会,臭骂我一通,康生也发言。他们那些话,我已记不住,主要是说,为什么不召集小组开会,等等。我只得让他们骂,不作回答。显然,我只有不肯召集小组单独开会这点本事,可以对付一下江青。
由于陈伯达无法在“中央文革小组”呆下去,他曾一度提出,希望辞去“中央文革小组”组长之职,到天津去工作。陈伯达曾这样回忆:
天津问题的由来,是我听说中共天津市委第一书记万晓塘同志自杀。万晓塘同志我是很熟的,在文化革命前我到天津去,差不多都是他出面招待,文化革命后听到他自杀,我很苦闷,有一回,还作了调查,没有调查出什么眉目。
因为我不想当那“中央文革小组”组长,也实在当不下去,天津出了此事,我就在中央会议上提出我到天津工作,毛主席表示同意。虽则我没有提出辞去“组长”名义,但意在不言中了。……
但是,过了些天,毛主席又说,天津情况也很复杂,你也难工作,让解学恭去。中央谈话的这一切经过,解学恭当然不可能知道。一回,在天安门上,毛主席遇见解学恭,就告以此事,可能周总理也在。解学恭到天津的经过,的确是这样。后来我听说,毛主席过去曾经认得解学恭。以后解决各省问题,中央会议在周总理的具体主持下,做了分工,由我参与天津事,在决定主要人选时,我根据中央的意见,就提解学恭担任中共天津市委第一书记。
有一次天津的大学生两派互斗,一派被围,断水断电,周总理主持的中央会议决定我马上到天津去解决,我当晚到天津就到现场,解决了一方之围,但我被另一方层层包围,几乎要被挤死,幸而解放军给我救急,找到一个吉普车,把我推进车上,匆匆开出,这是我经常感念伟大的解放军的。
在天津刚有些秩序时,江青听了她在天津的一个耳目的话,就夜间叫几十辆大卡车,把天津那时所有活动分子都弄到北京来,我阻止此事已来不及,还被迫去参加。此会一结束,天津市副市长王亢之回到天津自杀,天津市公安局长江枫被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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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提到的王亢之、江枫,都与陈伯达有较多的来往。在陈伯达倒台之后,王亢之、江枫以及天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