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干的,您先躺会儿,我去买半升米,在阿婆家煮碗粥咱们喝。”
“好,好。”李鼎说着倒在稻草堆上。昏睡过去。
嫣梅看着大爷的情形,真想大哭一场。
夕阳垂暮的时候,嫣梅给李鼎端来一碗素面:“大爷,趁热吃了这碗面,赶点汗。”
“哎。”李鼎坐起吃面。
“今天就别去卖唱了,大爷。”
“不行啊,为了被褥和过冬的棉衣也得去呀。”
李鼎伯侄仍然来到旅店,仍然在昏暗的灯光下,拉着二胡走在甬道里招揽卖唱。但是没人点唱,当他们离开旅店的时候,看门的伙计问了一句:“又没有人点唱?”
李鼎点了点头:“可不是嘛。”
“老先生,我看你们父女不是干这一行的,对吧?”
“对,对。可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们不明事理!”
“怎么叫不明事理?”
常言说得好:“没有君子不养艺人,什么是君子,依我说就是有钱的,住店的可不都是有钱的。有办事的,探亲访友的,求财谋事的,做生意的,晚上不住店怎么办,所以有钱住店,未必有钱点唱。”
“对,对,是这么个理儿。那么,这有钱的都住在哪里?”
“哈哈,老先生你真傻,自然是在妓院里啊。”
“在妓院里?”
“当然喽,‘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他们要是没俩糟钱,能去逛窑子吗?那是花大钱的地方!像我这样的穷孙,逛得起那地方。”
“那地方……”李鼎欲言又止。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死要面子活受罪,眼看着天就冷了,你们爷儿俩这身单衣……唉,可怎么过冬啊?”
“承蒙指教,承蒙指教。”李鼎恭恭手与看门人告别,他们伯侄走在大街上。嫣梅突然停住脚:“依我说,去就去,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被褥、棉衣……能从天上掉下来吗?”
李鼎停住脚步:“孩子!那不是你去的地方。”
“要不,咱爷儿俩手拉着手去跳秦淮河!”
“唉!”李鼎的眼泪刷地一下子就流出来了,真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胸前:“嫣梅,伯伯一把年纪死不足惜,可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葬身河底?”
“大爷,除去这条路,您还有什么路可走呢?”嫣梅停了停,继续说:“无非是冻饿而亡!”
李鼎想了想,横下一条心,一跺脚:“好吧,走!”
李鼎伯侄走进一家比较低级的妓院——留香院。
伙计看着这俩人的样子就知道是干什么的:“是卖唱的吧?”
“可不是,请多照应。”李鼎恭手。
“来来来,先在院里唱一段儿,兜兜生意,这时辰正是上客人的时候。”
“好好。”李鼎调好琴弦,嫣梅唱道:
花开易见落难寻,
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
至又无言去不闻。
……
留香院的鸨母和老板闻声走出房间,鸨母跟老板说:“老板,你上眼,这小媳妇可是长得又好,唱得又好,要是把她拖下水,可是棵摇钱的树啊!”
“嗯,是这么回事,可是从何入手呢?”
“咱先点点她。”鸨母抬手把伙计叫过来与其耳语。伙计点点头走了。
正好嫣梅一曲终了,伙计走过来说:“唱得真好,词也雅,曲也幽,大姐人也长得美。老大爷我奉劝你老一句良言。”
第九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24)
“什么良言?”
“靠卖唱能挣几个钱,不如让大姐下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