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妹情人
,她在镜头前做出各种造型,她的白袍及香蕉形凉帽都已回到身上,她又变成了淑女。她笑了,络绎不绝地笑,抿嘴而笑、露齿而笑、侧身而笑、如水一般涌动的笑,我把它们摄入镜头,我的情人的笑容。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们从工作室出来,继续我们的午餐,很快,我们又回到凉席上做爱。然后,齐戈裸着身体站起来,取来桌上的照片,六张照片,齐戈一张张欣赏着,赞不绝口。
“齐予看见会很高兴的。”她说。
照片上的女孩,优雅、迷人,有一种孤寂的美、稚气的美、与世俗不相干的美,她就是齐予,少女齐予。“真的很美。”齐戈说。
“你也很美。”我说,“你是一个美人。”
齐戈笑了,亲吻我的脸颊,她的Rx房在我肩头擦过,她问:“喜欢我吗?”
“喜欢。”
“喜欢什么?”
“你。”
齐戈的提问没有用“爱”,而用了“喜欢”。而我的回答用了“你”,而不是“你的身体”。我们都笑了。
“晚上干什么?”齐戈问。
“赌牌,没有特殊情况,每个周末我们都赌牌。”我说,“四村有我的一个赌场。”
“我也去好吗?”
“你要去?”
“去看看你的赌场。”齐戈说。
8
我们来到赌场,像上次那样,我继续输牌,齐戈坐在我身边,嘲笑我的输。可是并非我一个人输,童北和乐一鸣也在输,一个劲地输,不怀好意地输,把孟阂冰弄得面孔通红,他终于站起来,一推牌,把赢的钱都扔在桌子上。
“你们是赌钱还是送钱?太瞧不起人了。”敏感、激动的诗人说。
“何必呢,阂冰。”童北说,“一点赌品也没有。”
诗人脸上的红潮渐渐隐退,面色变得苍白:“你们这样,不是逼我去了不回吗?”
乐一鸣把他劝进了里屋,片刻,诗人的哭声传出来,像女人的哭声,也像时续时断的排箫。
我很吃惊,把脸转向童北。
“文联没有录用他,白白等了一年多,太陷害人了。”童北说。
我看着童北,无话可说,连苦笑也没有。
“现在他要留下来的唯一机会就是读博士生了。”童北说。
乐一鸣走了出来,对我们说:“阂冰说他下个礼拜回新疆。”
我不吃惊,因为我事先已知,我故意输钱也是因此。我想知道的是,我们的诗人在此刻回家,不知还会不会重返本城。
9
若干年后的今天,孟阂冰已是一位文学教授,他没有留在本城,回到了新疆,他不再写诗,人已老了,其实我们都是四十不到的人,他的年轻的老(相对老人的年轻)是真的老。这次来,他带来了女儿,他翻着照片,女儿在旁边观看。他发现了那个背影,先是乐一鸣,随后是我,都凑过去看,我们把她认了出来,没有面容的齐予,她不是齐予,不会是,但是像极了,一模一样的像,她出现在照片里出人意料。
那年夏天,孟阂冰在失望中踏上了回乡之路,我们都认为那将是一次长别,大家都去火车站送他,就像后来我们送童北去澳洲时一样,一样的嘱咐,一样的忧伤,一样的难舍难分。诗人走了。剩下的三位好朋友一起离开月台,一路无话。
晚上,齐氏姐妹来看照片,齐戈又换了装束,粉红色衬衫配浅绿长裤,漂亮女人穿什么都是一种美,何况她又是时装模特?齐戈进了房间,齐予也跟进来,她也换了衣服,虽然长裙依旧,颜色却改成浅绿色,和齐戈裤子的面料一模一样。她们在沙发上坐下,手里都有一把折扇,檀香木扇,她们轻轻摇晃,因为远,我没有闻到香味。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