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找着,还是钱包丢了?”
乔乔道:“你是老板吧。”
大胡子道:“你看我穿着警服,怎么可能是老板。”
乔乔道:“看你口气能做主。”
大胡子道:“是我妹妹的店。”
乔乔道:“我说的嘛。”
结账时,乔乔问:“你们店需要小工么,洗碗拣菜,管吃管住有点零花钱就行。”
大胡子吃惊地看她:“不会说你自己吧。”
乔乔道:“是我呀,我动手能力还可以的。”
大胡子道:“前店后工场,本就赚些人工钱。”
乔乔道:“那算了,我随便问问的。”
大胡子叫道:“农芳你出来一下。”
农芳扎着围裙跑出来:“什么事,我正忙着呢。”
农芳是个骨架很小的姑娘,巴掌小脸,走路像赶着一阵风。乔乔注意到她裤管和鞋帮之间是红袜子,心想今年应该是她的本命年。看她的面貌,和二十四岁也合拍。
大胡子道:“这姑娘想在这儿做工。”
农芳朝乔乔瞥一眼:“这么漂亮的姑娘到我们小店打工?你哪里人呀?”
乔乔道:“我川沙人。”
农芳道:“吹牛,一听口音就是浦西来的,上海话讲得这么标准。”
乔乔愣了一下,马上改口用浦东土话:“没有啊,我说的是川沙话呀。”
川沙话比六里那一边的浦东话乡音更重,虽然都是浦东土话,但六里特别是周家弄这一片,毕竟和市区只一江之隔,与对岸交流多,有点改良了。川沙在浦东腹地,是原汁原味的乡音。而周浦隶属于南汇县,是另一种浦东土话。
乔乔临时改说川沙话,说的是最土的那种,所谓区别,在于后鼻音加重。毕竟上海话和浦东话是一枝桠杈两朵花,花型一致。她一改口,农芳吃不准是否之前听错了。就换了个说法:“你这么漂亮的姑娘,我们哪里请得起。”
说着,跑进厨房去了。乔乔准备出门,大胡子道:“慢点,你住川沙,为什么有家不回,跑到周浦打工?”
乔乔信口道:“我来南汇找亲生父母,听说我是在周浦的垃圾堆里捡的。”
大胡子站起来,他走路的时候,肩膀有点高低:“那你可以平时抽空慢慢找啊。”
乔乔道:“我养父母不同意我找,和他们吵翻了。”
大胡子道:“我是周浦监狱管教,熟悉这一带,可以帮你找。”
听到周浦监狱,乔乔想到了小开,他就在这家监狱服刑:“你说的周浦监狱就是平板玻璃厂吧?”
大胡子道:“你还知道这个,也对也不对。”
乔乔道:“劳改工厂呀,浦东人谁不知道。”
大胡子道:“看样子你真是浦东人,劳改工厂这话可不能在外面瞎说。”
乔乔朝大胡子的腿瞄了一眼。大胡子笑道:“我姓唐,背后有人叫我唐跷脚。你在想跷脚怎么可以当警察对吧。我本来不跷,练打靶被战友误伤了。不算太严重,就是走路难看,不过对付一两个犯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我怎么称呼你?”
乔乔随口编了个假名:“我姓董,单名芳,芳草的芳,叫我董芳小董都可以。”
唐管教道:“董是你现在的姓,还是原来的姓。”
乔乔道:“当然是养父母的姓,听说我本来姓章,樟木箱的樟去掉木字旁。”
唐管教道:“看你暂时没地方去,要不今晚和鱼妹睡东厢房吧。”
等到饭店打烊,乔乔就和鱼妹去了东厢房。和鱼妹睡一张床,各裹一条被子,各睡一头。
第二天一早,鱼妹带乔乔到天井里转了一圈,才发现这是一组围起来的连屋,一间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