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年轻了
难,还知道你最近出了点事情,我们什么都知道!你不适合当个体户,给你一百万本钱你也干不了!”
马珊从口袋里取出纸巾擦鼻子,她哭了,她动感情了,宋沂蒙相信这不是虚情假意,可他仍然怀疑这里会有什么阴谋,他觉得,有女人的地方都是是非之地,有马大处的地方更是陷阱,这一点,他早就领教过。他想走,赶快走,赶紧离开这个惹不起的女人。
马珊抹完了眼泪,平静地说:“小宋,你不是找工作吗?那好,这里是咱们新成立的一个分支机构,眼下小是小一点儿,不过将来会发展的,你可以到这儿来,当业务员,当部门经理,当总经理,愿意当什么就当什么,因为我就是这儿的董事长,我说了算!你来吧!哦,我忘了告诉你,刚才那一个是这儿的总经理,她可是戴学荣的女儿呢!你要是愿意来,我让她给你当副手,让她走人也行!”
大眼睛是戴学荣的女儿?这宋沂蒙可万万没料到,马大处,马大处,为啥把戴学荣的女儿弄到你手底下来了,搞的什么名堂?
马大处在提到宋沂蒙的时候,一口一个咱们,亲切得跟一家子似的,就像从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如今的马珊可不比从前了。她揣着一部《红与黑》走上更高的位置。戴学荣总经理离休的时候,总公司召开了一个规模盛大的欢送大会,她没有参加,她心里恨透了这个惯会表演精神会餐的老男人。
那一回,她特意把戴学荣的女儿弄到自己手底下,当子公司的总经理,这一举动,获得许多离退休老同志的赞扬,有的夸奖她知恩图报,有的希望她再接再励、继续努力,其实她这样做是有她自己的目的。戴学荣过去曾经无情地压榨过自己,现在她要把他的女儿管控起来,挥之即来,召之能去,让他的后代也尝尝精神会餐的滋味。
她接了戴学荣的班,她从单身宿舍搬进了位于顺义潮白河畔的秀怡山庄别墅区。这秀怡山庄有点像法国维里埃小城,半山城的丛林里隐匿着红砖墙和磨房。她着意把房子装饰一番。她家的地板是唐山瓷厂制造的,窗帘是无纺布的,厨具和床则是门头沟生产的,除了环保够高,无论哪方面也不高,客厅里连吊灯也没有,只是安装一个清雅、洁白的吸顶灯。
她从东北家乡弄来一盆串儿红,从单身宿舍又搬进了公寓,那串儿红不香,可是它的艳红又浓又重。那蕊是甜的,嚼起来回味无穷。她十分珍爱那盆串儿红,浇水施肥从不让别人插手。她守着那盆串儿红,一下班她就坐在椅子上用心摆弄,还在花茎下边放上一个石头做成的小亭子。
马珊童年的老家有座古老的亭子,那亭子玲珑纤巧,亭子的上部是琉璃瓦铺就的八个斜面,斜面的尖端各有一只怪兽,其中一面裂开了缝儿,缝儿里钻出来一棵茁壮的小树。亭的下部是围着绿色木栏的平台,亭子中央有一个汉白玉石桌,亭子背后是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蜿蜒崎岖的小路。那是马珊少年时代常走的路,在那里她遇见了生命中第一个情郎。
那是个高中生,比马珊大四岁,个子又瘦又高,脸上长满了粉刺儿。他给马珊讲那座亭子的故事,他说努尔哈赤曾经在这儿弹剑高歌。亭子的旁边是一汪湖泊,湖边长着永远踏不平的茅草,茅草织成一张纤巧的丝网,把相爱的年轻人笼罩。
马珊还记得少年时冲动和慌张,记得两个人莫名的心跳。那高中生唱着半生不熟的歌曲,她的脸蛋儿红得像熟透了的樱桃。他们在亭子里坐了又坐,坐到月光洒满了树梢儿。他说湖对面也有座亭子,那里的秋水浅蓝浅蓝,桥上缠绕着生死荒草。于是,他们荡着秋橹,瞬间闯进夜湖的怀抱。粼粼水光像迷人的眼睛,荷尖儿挑逗朦朦的微笑。
两人把长长的秋橹扔掉,放肆地戏闹,昏暗的夜湖融化了古老的亭子,长橹挽着秋水虚虚杳杳,五色的怪石嶙峋枯瘦,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