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走出炼狱
国务院工作,“负很大责任”的。还告诉了侯贵卿办公室的电话。
张敬怀觉得:这不是“小圣子”吗?找到他,也许会有些用处的。这个侯贵卿小名叫“大圣”。
侯贵卿,好像有当官的遗传基因。从小学到高中,每一个年级,都当班长。
文化大革命后期,也响应号召,下乡插队,接受了贫下中农一段“再教育”,从乡下参军,然后提干,接着是科长、处长、到局长,芝麻开花节节高,如今已经成为副部级的什么主任了。
这天晚上,张敬怀居然打通了侯贵卿家里的电话。
“你是谁呀?”张敬怀问。
“我是侯贵卿。”
“你爸爸在吗?”
“不在。你是谁?”
“我是张敬怀,你爸爸的老战友。你是’小圣子‘吧?”
“什么’小圣子‘?我是侯贵卿。你住在哪里?”
“我住在’太阳升‘旅社。”
“哦,’太阳升‘旅社……”对方稍加停顿,“你有事吗?”
“我没有什么事。”张敬怀略作思索,说“也算有事,我的问题,我想,你可能知道一些情况。你爸爸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到大西北视察……。”
“什么时候回来?”
“这是我爸的事,我不知道。”
“那么……我和你谈谈也可。明天晚上,到你家里好吗?”张敬怀对自己的低三下四有些脸红,我怎么向一个小孩子求情似的讲话呢?但是,找他谈一次也许能听到点什么有关落实干部政策方面的情况。
对方又略作停顿:“有事……咱们明天──明天不行,明天我有外事活动。
后天吧,到我的办公室谈。”
张敬怀觉得,按他目前的情况,在家里像聊天似的谈话比较轻松,便说:“在家里谈话好。”
“还是在办公室谈吧。我办公室的地址是……”他讲了地址,就把电话放下了。
张敬怀觉得十分不快,在办公室谈话,有“公事公办”的意思。如果他住在京西宾馆,这位“小圣子”一定主动去看他,可是他住在一个小旅社,对方就猜到他目前的处境了……世态炎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既然已经来了,人家又答应见面,那就见见吧。即使解决不了什么问题,问问当前的情况和形势也好嘛。
第三天,张敬怀就如约到了侯贵卿所在的单位。
这个单位大门很宽,有四根对称的柱子。两面的墙壁上,刷了八个大字:一面是“团结紧张”,一面是“严肃活泼”,进门不远,有一座大影壁,刷了五个大字,是毛体的“为人民服务”。门口站着两个神色严肃塑像一般的卫兵。他走近一个卫兵,说:“我找你们侯主任。”
卫兵看了看他,并往四面瞥了一眼,见没有汽车停着,是个普通百姓,问:“你找侯主任有什么事?”
张敬怀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说:“没有什么事。”
“没有事,你来干什么?”
张敬怀说:“我是他父亲的老战友……想看看他……”
卫兵说:“你到收发室问问吧。”
收发员又盘问了他一番,张敬怀有些不快,似乎是命令着说:“你把电话接到侯主任办公室,我和他直接通电话。”
收发员见来者不善,便把电话接到侯主任的办公室。电话中说:“你让他进来吧。”
张敬怀这才进了大门,在办公大楼三层,走进侯贵卿的办公室。
张敬怀一见侯贵卿,这哪里是什么当年的“小圣子”呀!一个标准的将领风度的军官。侯贵卿见了当年的“张叔叔”,以不热不冷的态度,轻轻地摸了摸他的手:“请坐吧。”
这时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