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光是在夜城里走走
界排挤的难民。
我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最近,老鼠后街变成比较粗暴、危险的地方,因为他们失去了他们的圣徒兼守护天使——吗啡修女。剃刀艾迪依然有半数时间在此露宿,吓阻外来的秃鹰。另外,贾桂琳·海德也还待在这里。她突然自黑影中窜出,阻挡我们的去路,身上裹着一件曾是昂贵外套的肮脏碎布。渥克和我停下脚步,向她的领土表示敬意。所有人都听过贾桂琳的故事。这条阴森肮脏的身影曾经是个前途大好的上流社会女子,直到她犯了个错,跑去调配她祖父所遗留下来的配方。如今她沦为夜城中一段令人感伤的爱情故事;贾桂琳爱上了自己化身的变身巨人海德,他也爱上了她,但是他们只能在转变形体的瞬间短暂相会。
她向渥克和我嘶吼,身体突然爆出许多胀大的肌肉。海德站在我们面前摇晃低吼,巨大的手掌紧握成拳,渴望撕裂血肉、打碎骨头、畅饮骨髓。他耸立在我们面前,凶狠的脸上浮现他对全人类的痛恨。贾桂琳·海德:两个灵魂,一具躯体,同时身处一地,却又相隔两地。
“别紧张。”渥克说,“放轻松,别紧张,这样才对。你不想伤害我们,海德。我是渥克。你记得渥克。”
要是其他人对海德上演这出冷静下来讲道理的戏码,只怕早就沦为不幸的牺牲品了。但是渥克透过一种冷静慰藉的方式施展了声音的力量,而非往常那种直截了当的命令。海德的大头缓缓前后摇晃,深陷的眼珠在突起的眼脊下迷惘地眨了眨,接着突然转身消失,回归黑暗之中。
“我不知道你的声音可以这样用。”我说。
“你不知道很多事,约翰。”渥克开心地道,“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写本书。”
他神态自若地走过受潮的纸箱,以及一堆堆毛毯,小心翼翼地踏过或是绕过石板广场上到处都是的脏东西。他指名道姓地与许多流浪汉打招呼,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遮蔽物与藏身处,不安地蹲伏在他面前,像是一群猜忌的野狗。大多数流浪汉都不愿意接近渥克,但是有些人公然讨好他,乞讨食物,以及零钱,或是一句慰藉的言语——任何让他们知道自己还没遭到真实世界彻底遗忘的象征。渥克轻声细语,任由他们抓着他的手闻,没过多久,他们就对渥克失去兴趣,退回他们自己的小世界。渥克朝着四周轻松微笑,看着这个人们在踏入坟墓之前所能跌落的最后一个谷底。
“这位从前叫作彼得·潘德拉克。”渥克说着,比向挤在长满霉菌的纸箱后方,一条裹成一团的身影。“你曾经帮我做事,是不是,彼得?直到我发现你监守自盗为止。”
“很久以前的事了,亨利。”纸箱末端的阴影中传出鬼魅般的冰冷声音,“我已经改头换面了。你应该带我回去,我还是可以做好我的工作。”
“我可不只发现你监守自盗而已,是吧,彼得?你真的是个坏孩子。这样吧,张大眼睛,持续回报,到时候我会考虑考虑。”
一名非常削瘦的男子,全身脏兮兮的,穿着一套残破不堪的未来压力装,躲在非常简陋的遮蔽物下御寒。他紧紧抓住酒瓶,将之抱在胸口,阴沉地瞪着渥克。
“这位是著名的喷射王牌布蓝尼根,”渥克说,“来自平行时间轴的空战英雄。他驾驶着自己设计的超音速喷射机在天空中打击犯罪。后来他穿越一道时间裂缝,沦落至此。你以前也帮我做过事,对不对,王牌?在夜空中猎杀飞龙,直到你染上酒瘾,喷射机坠落闹区,害死了一百二十七个人。你几乎毫发无伤,但是在那次事件过后,我就不能让你继续飞行了。”
“我从前滴酒不沾,”王牌说,“直到遇见你。”
渥克想让我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个浑身发抖的家伙;他正试图单靠一条薄毯子抵挡湿冷的天气。他看起来有一百岁了,脸色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