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温州年
友,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小的社会圈。在这个圈子里,他们相互鼓励,从在不见天日的小黑屋里替人加工皮包,到靠低价挤走犹太人,巴黎的庙街俨然一条温州街,似乎形成某种无法改变的路径依赖。
温州人的抱团有历史的原因,不仅仅局限于此。从深层次来说,乡情是他们义结四海的根基所在。有这样一个故事: 一天,巴黎十三区的温州餐馆,陆陆续续来了8个温州老乡,坐到了一起。原来,其中一个朋友的一笔20多万元的皮件给一个犹太富商拿去了一直不付款。这个犹太富商在塞纳河光游艇就有三艘。
由于处在地下加工的特殊情况,大家无奈决定选择自己私了。行动前,大家收买了这个犹太富商的一个伊朗保镖,掌握了犹太富商的住宅线路。当9个穿着李小龙功夫服的人齐刷刷地把9支枪对准这个犹太富商时,这个犹太富商惊诧地大叫“强盗”,同时也有4把枪对准这9个温州人。这时,其中的一位温州人不紧不慢,用流利的法语说明了催款的来意,听完道理后的伊朗保镖慢慢地放下了枪,而这位犹太人还大声嚷叫着“不是不还你们,是因为最近手头没钱。”
话音刚落,一声子弹就从他的腋下穿过,保险箱也被打开了。两个同去的人就迅速从已打开的保险箱里拿了厚厚的20万法郎。犹太富商看到此情景,脸也吓白了,急忙地又拿出5000法郎,说这点费用算是今晚的酒水钱。领头的温州人说道:“我们只想拿回我们想要的”,直接把5000法郎掷还给了犹太人。踌躇满志的马云这样表示:“中国企业未来的全球化发展可能是蚂蚁雄兵,以中小型企业带队,在全世界各地‘悄悄进村’,迅速占领市场。”
蚂蚁雄兵的故事早已渗入温州人的血脉。数以百万计的个体户、倒爷、小作坊、集体工厂,前赴后继,无孔不入地团结起来,钻入体制的缝隙,冲破旧体制的提防,以卓越的创业者精神与生存勇气不断壮大。
其实,无论是温州之外,还是温州之内,倘若为这些企业家们赋予经济角色,他们都是改革的产物。一样的改革环境,产生了千秋各异的经济作品。这,恰恰印证了改革开放所带给社会的跌宕起伏。
《中国企业家》1985年创刊,或许称得上是该年度中国企业界的一件大事。这本关注“一个阶层生意与生活”的财经杂志,将不同领域各领风骚的企业家们纳入公众的视野。从此,中国有了企业家的概念。日后包括南存辉、周成建在内的许多温州杰出民营企业家都上过杂志的封面。这意味着温州民营企业家的群体性崛起,影响力跨越地界。
1985年,温州以外,大多数《中国企业家》陆续报道过的中国腕儿级企业家的经历境遇与这批温州创业者大相径庭。
28岁的李东生刚出任tCL通讯设备有限公司总经理。11月份,他带队参加全国邮电系统订货会。当时tCL刚生产出自己的电话机,用摆摊的方式,低声下气地向与会者推荐。最后签下10张订单,还不够此行的差旅费。
张茵,一个女人,只身闯荡香港。16岁的黄光裕则跟着年长三岁的大哥黄俊钦远走他乡。两人不约而同,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彼此的人生创业路。
机载火控雷达专家倪润峰入主长虹。若干年后此人发动国内彩电内战,被称为“价格屠夫”。内耗后,包括长虹在内、元气大伤的中国彩电业,在与国外品牌抗争中一败涂地。
倪润峰家乡山东,张瑞敏任职青岛电冰箱总厂(海尔前身)厂长。上任伊始,他做出惊世之举: 召集全厂职工把76台不合格的电冰箱全部砸毁。北京,中科院下海一年的科技工作者柳传志出现在IBM公司PC代理商的招标会上,坐在最后一排的他表现得诚惶诚恐。
新疆,心存高远的唐万新第二次中途退学,彻底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