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融大灾难
忘怀。
人们之所以如此狂热,那是由于他们被承诺的收益几乎和高利贷相差无几。按当时最流行的“抬会”规矩: 一个会员入会交1.16万元,第二个月开始,会主每月付给会员9000元,连续12个月,计10.8万元;第十三个月起,会员再付给会主3000元,连续付88个月,计26.4万元,会主每月付出9000元。如此循环滚动,一个会期为100个月。最大的风险在第一年,会主要把1.16万元变成10.8万元。有人计算过,一个1.16万元的会员要维持下去,到第6个月必须发展22个会员,到第12个月要发展691个会员,到第18个月就要发展2.0883万个会员。
<er">引子
9点5分,村长找到了邻居借钱。邻居说这笔钱动不得,在武汉跑供销的儿子还要拿这笔钱买材料,下午2点汇出。村长讲好用这笔钱,只需要周转到午休后的银行营业,并且强调了这次不超过4小时的周转,他支付利息。
这场政坛的人事变动吸引了温州人的关注: 董朝才有前任那么开明吗?温州的私营经济又将走向何方?敏感的温州人觉得“天变了”,大批资金不敢贸然投资扩大再生产,而转向消费,豪宅成片,赌博盛行。
改革是全国性的,更是地域性的。温州经济活跃,百姓亦安居乐业,欣欣向荣中私营经济已有落地生根之势。然而,此种蓬勃的生机却被推上姓资姓社争议的风口浪尖。思想的禁锢和理论的贫困,仍然使许多人对温州讳莫如深,甚至非常反感。现在,“温州模式”被拿出来公开讨论,质疑声难免会掀起些许微澜。
1990年1月,任期未满的董朝才突然离任,被调到省体改委。
……
机关干部、中学老师,乃至拾荒者,不用别人游说,只要一有闲钱就会将钱放在箩筐里,上面盖着菜叶,趁天黑时挑着一担一担的钱往会主家里送。经历事件的人描述: 钱收进来,先在墙两头放着,很快两头的钱连在一起,一上午整面墙堆满了,到晚上一间房子全部是钱,脚都插不进,封门派民兵举刺刀看门,人群不肯散去,高呼着要入会,把大叠的钱扔进来,民兵只有用刺刀逼他们后退。
9点35分,经营日杂的老板拿到钱,高兴地到了市区进桂圆干等干货去了。
产品积压,资金匮乏,利润率大幅度下降。占苏州市民营企业产值一半以上的纺织行业只能开工50%;无锡市花费数亿元建立起来的汽车改装业,开工之日便“断炊”;常州市民营企业的支柱——电子行业,疲软地垂落。不少人怀疑民营企业的“青春时期”是不是已经过去?
每一天的变化都是天翻地覆。
马津龙说:“董朝才任上5年,风风雨雨就没有停过,民间有句话:‘打雷在深圳,下雨在温州。’温州的问题,哪怕是芝麻粒大,都可能跟意识形态挂钩。”但董朝才顶住四面八方的压力,力图给温州民营经济创造一个宽松的政策环境。
“董书记变调了!”温州人振奋地奔走相告。远在杭州的袁芳烈拊掌而笑:“温州除此之外,无路可走。老董绕了几个月弯子,上道了。”但也有人痛惜地捶胸顿足,他们把董朝才的言论寄到北京,称之为《温州的资本主义宣言》。
对年轻的王振滔来说,居无定所的“游方木匠”生活艰苦且赚不到大钱。不想满足于成为一个手艺人的他投奔远在福建的舅舅。
1987年夏天,一场大火成为许多人心中的伤痕,而这不过仅仅是个开始。
时间漫长得仿佛停顿。
1986年,很多人建议张文荣加入抬会。可21岁的他眼光明显放得更远——决定到上海发展。在上海,他看到废铜被满街丢放,可在温州,铜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