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迷梦之巅
明的名称: 上海均瑶国际广场。
没有人能够想到,王均瑶的折腾竟然奏效。原本无人问津的烂尾楼,摇身成为寸土寸金的热土,登门求购者络绎不绝。
同样看重烂尾楼生意的温州企业,还有气势汹汹的飞洲集团。
飞洲集团吃下的是号称上海“烂尾楼王”的宝通大厦。上海房地产业内人士熟知,这是块难啃的骨头,工程艰巨浩大,且债务错综复杂,谁也不敢轻易下手,怕被拖进泥潭。
温州人哪里管这些。他们信誓旦旦,要把那座无人问津的建筑打造成上海的新地标。当然,一切需要时间来印证。
飞洲集团以7亿元高价买下这栋29层的高楼,再花3亿元,重新装修改造。三年后,面貌一新、焕发着新时代精神气质的“飞洲国际广场”隆重推向市场时,人们惊呼:“烂尾楼王”被盘活,温州人一时间成为治愈烂尾盘的“妙手神医”。
迷梦继续上演。借用汇丰银行某高管的话“如果人是PC,那么金钱就是indows”。
全国各地大门次第而开,温州商人如同10多年前再一次从故乡出发,水银泻地般四处蔓延。只不过,之前他们为了“讨生活”,而现在则是“夺利益”。
昔日的谦恭卑微一扫而光。如今,他们不再是四处兜售廉价商品的小贩,而是出手阔绰、腰缠万贯的大佬。他们目光炯炯、底气十足,脸上洋溢着踌躇满志的神情,似乎胸有成竹。
北京的地产界当年流传以下一个段子: 世纪初的一天,北京西站附近某楼盘售楼处,来了两个中年男人。他们瘦弱矮小,穿着普通的休闲服,拎着旧皮包,相貌平平,不像是能买得起房子的人。售楼小姐瞥了他们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接待着。俩人想要楼书看看,售楼小姐嫌他们烦,躲到一边去了。售楼处里一个小伙子看见后,忙迎上去,边送资料,边详细介绍楼盘情况。
看完材料后,两位来客问: “你们这楼,一层有多少套?”
“一层有12套房子。”
“那这一层的12套,我们全要了。”
小伙子一愣,“12套?这是要付定金的,两万块一套。”
他们随即拉开旧包,取出24万元现金,放在桌上。小伙子目瞪口呆,大厅里的人也都围过来看稀奇,“啧啧啧”地议论,售楼小姐后悔莫及。很快,人们知道两人来自温州。同年,20多名温州人北上,横扫京城,第一单生意成交额就达到2000万元。见惯大世面的京城媒体依然控制不住内心的惊讶,报道说:“京城楼市刮来温州旋风”。
旋风不断,场所交替变换。媒体记录中,以下几个场景被反复提及: 2003年8月,温州购房团30人在徐州买下价值3200万元的房产;10月,40个温州人在武汉“下注”4000万元,爆炒武汉房地产市场;当月,40个温州人奔赴青岛,两天成交2500万元;11月,80个人组成的温州购房团浩浩荡荡奔赴深圳,投入6000万元开炒深圳楼市。
与此同时,民怨升腾而起,温州人不可逃避地面临追问。他们被视作无孔不入的投机者,张扬而无所顾忌。他们构成强大的话语场,被贬斥为妖魔。上海的士司机听到是温州人,“直接拒载”,避之唯恐不及。原本单纯的商业投资行为被推上道德审判的被告席,温州炒房者一次次经受疾风骤雨。
有时候,这群人也会困惑: 究竟是听从内心的召唤,还是该在反对声中悄然退场。可大多数情况下,不等思考出结果,他们便被形势裹挟进下一场游戏中。
而尽管,他们扮演的角色并不光彩。但是,不可否认,正是这些四处游走的投机客,第一次把商业思维带进发育期中的房地产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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