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物质
个星期,孩子一天下午放学回家,发现里奇不仅仅是拉上窗帘这么简单了。他甚至用铁钉,把毯子固定在每一扇窗户上。
此外,家里更加臭气熏天,闻着就像腐烂的水果,正在发酵。
又过了一两个星期,里奇开始让孩子把啤酒放在炉子上加热。你能想象得出吗?那孩子跟他老爸待在一起,一个即将变成……咳,变成某种……还要为他加热啤酒,然后听他——它——喝酒时发出的可怕的咕噜咕噜声,老人喝汤的声音。你能想象得出吗?
就这样,一直到今天,因为暴风雪,孩子放学早。
“孩子说,他直接从学校回到家,”亨利告诉我们说,“楼上的走廊里没有灯——男孩说,肯定是他爸爸把灯弄坏了,所以,他只得摸黑到家门口。”
“嗯,他听见有东西在那边走动,他忽然想到,他不知道整整一个星期里奇在家都干了些什么,差不多一个月了,他没有看见老爸离开过那把椅子。人总要睡觉,要上厕所吧。”
“大门中间有一个窥视孔,门里面应该有类似插销的东西,可以把它关上。可是,自打他们搬进来以后,这个装置就一直是坏的,因此,孩子摸到门口,用拇指推开那个小孔,眯着眼睛往里看。”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楼梯脚下。房子在我们头顶时隐时现,像一张高大、丑陋的脸,而脸上的眼睛刚好就是三楼的窗户。我抬头往那边看,很肯定,那两扇窗户像沥青一样黑,仿佛有人用毯子将它们遮盖起来,或是用黑色的油漆刷了一遍。
“过了一分钟,他的眼睛才适应室内的幽暗。接着,他看见一个巨大的灰色墩子,不像是人,在地板上滑动,所到之处,留下一道黏糊糊的灰色痕迹。后来,从那个东西上面伸出一只手臂——或者是某个类似手臂的东西——从墙上撬起一块木板,取出一只小猫。”亨利顿了一下。伯蒂拍打着双手,街上太冷了,但我们谁也不想上去。
“一只死猫,”亨利继续往下说,“已经腐烂。男孩说,看起来肿胀、僵直……爬满了白色的蛆虫……”
“看在上帝的分上,”伯蒂说,“别说了。”
“他爸爸把它吃下去了。”
我差点儿吐出来,感觉喉咙里油腻腻的。
“蒂米关闭窥视孔,”亨利轻声地说,“跑了。”
“我想,我还是不上去了,”伯蒂说。
亨利没再说什么,目光从伯蒂到我,然后又转回到伯蒂。
“我想我们最好,”我说,“我们有里奇要的啤酒。”
对此,伯蒂没有反对。我们走上台阶,进入门厅。我立刻闻到了一股异味。
你知道苹果酒坊夏天的气味吗?根本没有苹果的味道,但等到了秋天,就好了,因为,独特、浓厚的味道足以让你垂涎三尺。可是,在夏天,那味道就不敢恭维了。此时,就是这种味道,甚至还更难闻。
一楼的走廊比较低矮,亮着一盏灯,瓦数很低的毛玻璃灯泡,昏黄、黯淡的光线,像脱脂乳。沿着楼梯向上,无尽的黑暗。
亨利把车停下,趁他从车上往下拿啤酒的时候,我按下控制二楼平台的电灯按钮。可是,灯是坏的,那孩子说得没错。
伯蒂打了个哆嗦,说:“我来拿啤酒,你把枪准备好。”
亨利没有争辩,把啤酒递给他。我们开始往上走,亨利打头,然后是我,伯蒂抱着纸箱跟在后面。我们上到二楼平台的时候,气味更加令人作呕。腐烂的苹果,发酵的味道,可是,除去那种气味,还有一种更令人恶心的味道。
以前我住在黎凡特的时候,曾经养过一条狗——雷克斯,这是它的名字——它是一条很不错的狗,但对车辆却反应迟钝。一天下午,我在干活儿,它被车撞了,爬进地下室,死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