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它们会回来
“戈里,”奈尔先生平静地说,“我记得这个人,他的外号叫蝰蛇温尼。没错,我们传讯过他。他母亲替他作了不在场的辩解。罗伯特·劳森这个名字,我没什么印象。很普通的一个名字。但是,加西亚……等等。说不清为什么,这个名字……该死,年纪大了。”他听上去很是沮丧。
“奈尔先生,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查到那几个男孩的情况吗?”
“嗯,当然了,他们早就不是孩子了。”
哎呀,真的吗?
“听着,吉米,是不是那几个家伙又现身了?他们骚扰你了?”
“我不知道。奇怪的事情接踵而来。这些事情都跟我哥哥遇害有关。”
“什么事情?”
“奈尔先生,我不能对您说。否则,您会以为我疯了。”
他的回答迅速而坚定,听得出来,他很感兴趣。
“那你觉着你疯了吗?”
吉姆停顿了片刻。
“没有,”他说。
“那好吧,我可以通过斯特拉特福档案馆去查那几个人的情况。我怎么和你联系呢?”
吉姆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他。
“最保险的是星期二晚上,我通常都在家。”他一般情况下晚上都不出门,但是,星期二晚上,萨莉去上陶艺课。
“吉米,你最近在干什么?”
“在学校教书。”
“很好。你知道,教书是一份长久的工作。我现在已经退休了。”
“可您的声音一点儿没变。”
“是吗?如果你见到我本人!”他抿嘴笑了,“吉米,你现在还喜欢吃冰淇淋馅饼吗?”
“当然了,”吉姆说。他撒谎了,他恨那种冰淇淋馅饼。
“听你这么说,我真高兴。嗯,假如没有什么其他事情,我要——”
“还有一件事儿。斯特拉特福有一所叫作米尔福德的高中吗?”
“没听说过。”
“难怪——”
“周边用米尔福德这个名字的只有一家,在阿什海茨路上,米尔福德公墓。那里是不可能出毕业生的。”他的笑声干巴巴的,传到吉姆的耳朵里,仿佛地下的尸骨发生碰撞的声音。
“谢谢您,”他听见自己跟对方告别,“再见。”
奈尔先生消失了。接线员要他付费六毛,他机械地把钱塞进投币口。之后,他转过身,发现电话亭外面有一个人。那人把自己那张可怕的脸紧紧贴在玻璃上,头旁边是他那双伸展的手,向外张开的手指以及鼻尖,从电话亭里面看过去,白白的一片。
是温尼,咧嘴冲他笑着。
吉姆大声喊叫。
上课了。
今天,“与文学同行”课的内容是当堂写一篇作文。学生们大都埋头费劲地写着,把他们的思想展示在纸上,就像砍木头一样。只有三个家伙例外:罗伯特·劳森坐在比利,斯登的座位上,大卫,加西亚坐在凯西·斯拉文的座位上,温尼·戈里坐在奇普·奥斯维的座位上。他们面前放着作文纸,可上面一个字也没有。他们在看他。
快打下课铃了,吉姆轻声说:“戈里先生,下课之后,我想跟你谈谈。”
“没问题,诺姆。”
劳森和加西亚吃吃地笑起来,可其他同学没有理会他们。铃声响了,同学们交上作文,离开了教室。劳森和加西亚还在磨蹭,吉姆感到腹部紧张起来。
就现在吗?
一会儿,劳森冲温尼点点头。
“明天见。”
“再见。”
他们走了。劳森把门关上,透过磨砂玻璃,突然传来大卫,加西亚沙哑的声音:“诺姆吃屎!”
温尼朝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