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它们会回来
张望了一下,随即又将目光投到吉姆身上。他笑了。
他说:“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安下心来跟我谈。”
“是吗?”
“那天晚上在电话亭,吓坏了吧,老头,对吗?”
“温尼,现在没有人用‘老头’这个词儿了,一点儿也不酷,就好像‘酷’这个词儿,本身就不酷。就像巴迪·霍利,早过时了。”
“我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温尼说。
“那个家伙在哪儿?那个叫‘漂染’的?”
“散伙了,哥们!”他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吉姆能够感觉到,他其实很警觉。
“他还活着,不是吗?这就是他不在这里的原因。他活着,他应该三十二三岁了,你也会这样,假如——”
“‘漂染’那小子总是碍事儿,没什么大出息。”
温尼挺直身板,把双手平放在涂鸦般的作文纸上,眼睛闪闪发光。
“哥们,我记得你,你那时穿着一条旧灯芯绒裤子,看上去,你吓得快要尿裤子了。我看见你盯着我和戴维。我给你施了魔法。”
“我想是的,”吉姆说,“你让我十六年来噩梦不断。还不够吗?为什么现在还骚扰我?为什么选中了我?”
温尼一脸的茫然,很快,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哥们,因为你还没死。你早该死了。”
“你们一直在什么地方?”吉姆问,“来这儿之前。”
温尼抿着嘴,说:“我们今天不谈这个。明白?”
“他们给你挖了个坑,对吗,温尼?六英尺深,就在米尔福德公墓,六英尺——”
“你闭嘴!”
他站起身,面前的课桌翻倒在过道里。
“等着吧,”吉姆说,“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老头,我们要杀了你。让你也到那个坑里去。”
“滚出去!”
“也许还有你的老婆。”
“你该死,如果你敢碰她一”他莫名其妙地朝前跨了一步,听到他提起萨莉,他感觉受到了侮辱,但同时,心里一阵恐惧。
温尼龇牙一笑,然后朝门口走去。
“镇定,像傻瓜那样!”他吃吃地笑。
“如果你敢碰我夫人,我就杀了你!”
温尼的嘴巴咧得更大了。
“杀了我?哥们,你知道的,我已经死了。”
他走了。他的脚步声久久回荡在走廊里。
“亲爱的,你看的什么书?”
吉姆把封面给她看,他正在看的书叫《孕育恶魔》。
“哎呀,”她转过身,对着镜头,整理头发。
“你坐出租车回来好吗?”他问。
“就过四个路口。再说,走路有助于塑造形体。”
“我班上有个女生在萨摩大街遭遇了袭击。”
他编故事吓唬她,“她说,那人想强暴她。”
“真有这事儿?是谁?”
“戴安娜·斯诺,”他说。名字也是瞎编的。
“她是个头脑冷静的姑娘。你还是坐出租车吧,好吗?”
“好吧,”她说。她在他身边停下,弯下腰,双手捧住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
“吉姆,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事儿。”
“不对,有事儿。”
“没有我应对不了的。”
“是关于……关于你哥哥的事儿吗?”
仿佛一阵寒风吹来,吹开了他心底的大门。
“你怎么想起来说这个了?”
“昨天晚上,你在梦里一个劲儿地叫他的名字。韦恩,韦恩,你还说,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