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它们会回来
黄色厚底靴子—今年很流行。
“奇普,进教室。”
“是命令吗?”他莫名其妙地冲着吉姆的脑袋微微一笑。
“当然。”
“上次考试你给了我一个不及格,对吗?”
“没错。”
“嗯,那是……”他嘟囔着什么,可声音很低,听不清楚。
吉姆扭头看着劳森。
“你是新来的,”他说,“我想跟你说说我们这门课的相关要求。”
“好的,诺曼先生。”他的右边眉毛被一小块伤疤一分为二,一块吉姆熟悉的伤疤。不会有错。这种想法很疯狂,很不可思议,可它是事实。
十六年前,这个孩子把匕首插进了哥哥的身体。
麻木呆滞,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他听见自己开始概括这门课的规则和纪律。罗伯特·劳森把大拇指插进自己宽大的皮带里,听着,微笑着,继而点着头,仿佛他们已然是老朋友了。
·“吉姆?”
“嗯?”
“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
“下午那门课,那些学生还在给你制造麻烦吗?”
没有回答。
“吉姆?”
“没事儿。”
“今晚你为什么不早点儿睡呢?”
他不想早睡。那天晚上,一个很可怕的梦。
当那个草莓胎记男孩用刀捅他哥哥的时候,吉姆听见他在背后喊道:小子,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一刀割掉你的蛋蛋!
他哭喊着醒了。
那个星期,他课上讲授的内容是。
正当他讲解作品中象征主义的运用时,劳森举起了手。
“罗伯特,怎么了?”他心平气和地问。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吉姆眨眨眼睛,嘴巴干涩。
“我脸上有美钞?还是我裤子的拉链开了?”
同学中传出嗤嗤的笑声。
吉姆镇定地回答说:“劳森先生,我没有盯着你看。你能否说说,为什么拉尔夫和杰克观点相悖——”
“你就是在盯着我看。”
“你想就此事跟芬顿先生谈一谈吗?”
劳森似乎在考虑。
“用不着。”
“很好。现在,你能否说一说,为什么拉尔夫和杰克——”
“这本书我没有看过。我认为这本书根本就是垃圾。”
吉姆很勉强地笑了笑。
“你这样想吗,现在?你必须记住,当你评价一本书的时候,那本书也在评价你。现在,有没有哪个同学愿意说一下,为什么他们就那个野兽的存在问题意见不一呢?”
凯西·斯拉文拘谨地举起了手。劳森讥讽地瞥了她一眼,然后跟奇普·奥斯维说了些什么。
从他的口型看,他说的大概是“奶子不错”,奇普随即点了点头。
“凯西?”
“原因不是杰克想捕杀那头野兽吗?”
“说得好。”他转过身,开始在黑板上写字。
他刚一转过去,飞来一个葡萄柚,贴着他的脑袋,砸向黑板。
他猛地退让一步,原地转了个圈。有人哈哈大笑,可是,奥斯维和劳森却一脸无辜地看着吉姆。
吉姆弯下腰,捡起那个葡萄柚。
“有人,”
他一边说,一边往教室后面看,“应该把这玩意儿塞进他那倒霉的喉咙里。”
凯西,斯拉文目瞪口呆。
他把葡萄柚扔进废纸篓,然后再次转身,面对着黑板。
他边喝咖啡,边翻阅着早报。在报纸的中间位置,他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