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不安。
之后又过了四、五天,来路不明的陌生客人仍不断上门。接着,这种现象突然中断。
某日,一整天都没访客,阿近再次被唤至“黑白之间”。
“看来,一切已安排妥当。”
伊兵卫张口便这么说。阿近想到先前八十助的愁容,及刚强的阿岛着急的模样,眼前伊兵卫的泰然自若,实在叫人生气。
“安排什么?”阿近不由自主的撅起嘴,伊兵卫则气定神闲地双手交抱。
“有项工作要交给你去办。”伊兵卫透露他一直在为这事做准备。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属于你的‘黑白之间’。”
阿近听的莫名其妙,不禁双目圆睁,伊兵卫微笑以对。
“我与棋友对弈时,确实是黑白胜负的争夺,但以你的情况来说,则意味着细看世上事物的黑与白。未必白就是白,黑就是黑,只要换个想法,颜色便会改变,也有所谓的中间色。……恩,没错。”
他开心地低语,自顾自地点头。
“叔叔,您在讲什么啊?我怎么听的一头雾水?”
伊兵卫依旧面带微笑,却倏地从叔叔对侄女的神情,转为主人对伙计的态度。眉间皱纹、两颊弹性、嘴角线条,明明看似无异,但气氛不知不觉紧绷起来。
阿近不由得重新坐好,惊诧之余,她领略一件事。她之所以看得出叔叔的转变,是因体内有部分已成为真正的伙计。身为伙计,她养成观察伊兵卫颜色的眼力。
“从今天起,约莫五天就会有一名客人造访这里,对方会讲故事给你听,至于是内容如何,我也不清楚。”
“请、请等一等。”
伊兵卫不予理会,径自继续道,“听众只有你一个,由于是在这前提下找来的客人,不能违反约定。听完后,你要仔细回味对方的故事,在下一位客人上门前,换你向我转述。到时候,也希望你聊聊感想。你的听众只有我,不过,要是你愿意,也可找阿民或其他人一起聆听。”
伊兵卫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阿近心中一慌。
“叔叔,这怎么回事?您一会儿说约定,一会儿说找人来,是什么意思?”
阿近惊呼一声,手捂着嘴。
“难不成是最近上门的那些古怪客人?您找来人力中介商、印报商,及捕快的手下。”
“哦,你知道啊?”
“从灯庵先生那里听来的。”
伊兵卫故意摆出“我正在奸笑”的模样。
“你偷听,且被他发现对不对?大家都做同样的事。”
这下阿岛也学到教训吧,伊兵卫低语。
“我一再警告她,不可能斗得过灯庵老爷爷,但愈是这样说,她就益发认真起来。”
的确,当时阿岛轻戳阿近侧腹,邀她一起听两人对话。可是,之前阿岛也都这样偷听吗?阿近内心颇为惊讶,不愿正视这个问题。
“她是个可靠的女侍,怎会……”
“每个人都有一、两个坏习惯,我并非指责阿岛品行不端。”
伊兵卫轻拍手掌说:看吧,这也是个例子。
“什么是白,什么是黑,其实模糊难辨。”
眼看再这样下去,便会被叔叔给蒙混过去。为挽回劣势,阿近移膝靠向伊兵卫。
“叔叔,我还有女侍的工作,没办法像您说的那样,每五天一次在这里悠哉地听客人讲故事。”
“所以啊,这也是你的工作之一。我会交代阿岛,她心里应该很明白,绝不会拒绝。”
从一开始,阿近就没有退路。
“您究竟打算要我做什么?”
“只是要你听故事而已。”全江户——不,或许也包含附近的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