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决斗
走过人们在巴黎用鲜花搭起了拱门,他走入了喧闹的人群分享着伟大共和国的荣耀,而正是他守卫着共和国的大门,使它免受地狱的侵袭。随着火车的轰鸣声越来越响,他的思绪也越来越高涨。然后火车的轰鸣以一阵似乎自豪的拉长的刺耳汽笛声结束。火车停住了。
突然之间,使所有人感到惊讶的是,侯爵往后跳出了对方的攻击范围,并把自己的剑扔在地上。这一跳很精彩,简直是极为精彩,因为赛姆刚刚把剑刺入了侯爵的大腿。
“停!”侯爵的嗓音足以逼迫对手短暂服从,“我有话要说。”
“怎么了?”杜克洛埃上校一边问,一边盯着他,“有人犯规吗?”
“这里确实有人犯规,”脸色有点苍白的布尔医生说,“我们的头儿至少击中了侯爵四次,他却一点没有受伤。”
侯爵带着一种表露惊人耐心的奇怪神色举起了手。
“请让我说话,”他说道,“这很重要。赛姆先生,”他继续朝他的对手说,“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我们今天决斗是因为你之前表达过要扯我鼻子的愿望(我当时认为是不合理的)。劳你的驾,你现在能尽快地扯一下我的鼻子吗?我要赶火车。”
“我抗议,这是违规的。”布尔医生愤怒地说。
“这肯定有点违背惯例,”杜克洛埃上校说完,不安地看着他的头儿。“我想,记录在案的只有一个先例(贝尔加德上尉和赞普特男爵),当时根据其中一方的请求,在决斗中途交换了武器。但是我们不能称一个人的鼻子为武器。”
“你扯不扯我的鼻子?”侯爵恼火道,“来吧,来吧,赛姆先生!你本来就想这么干的,现在干吧!你绝对想不到这对我有多重要。别那么自私!既然我叫你,你就马上扯我的鼻子吧!”然后他带着迷人的微笑,微微向前倾过身。而那列开往巴黎的火车,喘着气、啸叫着驶入了附近山背后的小站。
赛姆产生了一种他在这些冒险历程中不止一次产生过的感觉——被掀到天堂的可怕巨浪正在倾覆下来。对世界只有一知半解的他向前走了两步,抓住了这个贵族的鹰钩鼻。他用力扯了一下,鼻子被他扯下来了。
他傻瓜似的站了好几秒,手指还夹着那个纸板糊就的鼻子,他看着这个鼻子,而太阳、云朵以及森林覆盖的群山正在俯瞰这个愚蠢的场面。
侯爵以响亮而快乐的嗓音打破了沉默。
“要是任何人想用我左边的眉毛,”他说道,“他可以拿走。杜克洛埃上校,请接受我的左边眉毛!这种东西可能有朝一日会有用。”接着,他严肃地扯下了他黝黑的亚述人式的左边眉毛,把棕色的半个额头也带了下来,然后礼貌地把它交给了上校,愤怒的上校站着涨红着脸一言未发。
“要是我早知道,”上校气急败坏地说,“我在帮一个往身上塞东西的胆小鬼决斗——”
“哦,我明白,我明白!”侯爵说道,同时不顾一切地在草地上忽左忽右地手舞足蹈。“你错了,不过事情现在还无法解释。我告诉你们火车已经进了站!”
“是的,”布尔医生凶狠地说,“不过火车也会驶出车站。它离开时不会搭上你。我们对你魔鬼似的把戏看透了。”
故弄玄虚的侯爵绝望地抬起了双手。他像一个站在太阳底下的奇怪的稻草人,半边脸被扯掉了,剩下的半边脸厚着脸皮在龇牙咧嘴地瞪着眼。
“你要把我逼疯吗?”他叫道,“火车——”
“你不可以乘火车离开。”赛姆坚定地说道,一边握住了他的剑。
这个疯狂的家伙朝赛姆转过身去,似乎为了在说话之前奋力一搏而积聚力量。
“你这肥胖的,该死的,目光短浅的,粗鲁的,吓人的,愚笨的,倒霉的,衰弱的,可恶的大傻瓜!”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