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瑞典火柴
的地方。”
“夸夸其谈,这个贫嘴!我们还是到花园里去好。您与其在这儿乱翻,还不如到花园里去检查一下。……这儿的事,没有您,我也能做。”侦讯人员走进花园里,首先着手考察草地。窗前的青草已经被人踩平。窗下沿墙的一丛牛蒡也已经被人踩倒。玖科夫斯基在其中找到几根折断的小枝子和一小块棉絮。在上边的花头上找到几根很细的深蓝色毛线。
“他最近穿的一套衣服是什么颜色?”玖科夫斯基问普塞科夫说。
“黄色的,帆布的。”
“好。可见外来的人穿着蓝色衣服。”
他掐下几个牛蒡的花头,细心地把它们包在纸里。这时候县警察局长阿尔契巴谢夫-司维斯达科夫斯基和医师丘丘耶夫来了。县警察局长同大家打过招呼,立刻去满足他的好奇心。医师却没同任何人打招呼,而且什么话也不问。他是个身量很高而又极瘦的人,眼睛凹进去,鼻子很长,下巴尖尖的。他在树墩上坐下,叹口气说:“塞尔维亚人又闹起来了!他们要怎么样呢?我不懂!唉,奥地利呀,奥地利!这都是你干出来的好事!”检查窗子的外部,毫无所获。可是,检查草地以及离窗子最近的灌木丛,倒为侦讯工作提供了许多有益的线索。比方说,玖科夫斯基在草地上发现一条又长又黑的地段,血迹斑斑,从窗口直通到花园深处,有几俄丈远。这条狭长地带在丁香花丛那边结束,那儿有一大滩深棕色的污迹。在花丛下找到一只皮靴,同卧室里找到的那只恰好配成一对。
“这是很久以前留下的血!”玖科夫斯基考察那些污斑,说。
医师听到“血”字,就站起来,懒洋洋地瞟一眼污斑。
“对,是血,”他嘟哝说。
“既然有血,可见他就不是闷死的!”楚比科夫恶狠狠地瞧着玖科夫斯基说。
“他们是在卧室里把他闷死的,可是抬到这儿,又怕他活过来,就拿一个尖东西扎他。花丛下面的血迹表明,他在那儿躺得相当久,因为他们在找东西,想法把他从花园里抬出去。”
“哦,那么这只靴子呢?”
“这只靴子进一步肯定了我的想法:他是在临睡以前脱靴子的时候遇害的。当时他已经脱掉一只靴子,至于另一只,也就是这只,他刚来得及脱掉一半。这只脱掉一半的靴子,等到他身体颠动和落地,就自己掉下来了。……”
“好厉害的推想力,瞧瞧您!”楚比科夫冷笑一下说。“他讲得天花乱坠,天花乱坠!您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唠唠叨叨发空论?您与启发空论,不如取下点带血的青草来供化验用!”他们检查完毕,把调查的地点画下草图以后,就动身到总管家去写报告,吃早饭。吃早饭的时候,他们谈起话来。
“那怀表、钱和其余的东西,……都安然无恙,”楚比科夫第一个开口说。“这跟二乘二等于四一样清楚:这个凶杀案根本不是见财起意。”
“这个案子是由有知识的人干出来的,”玖科夫斯基插嘴说。
“您根据哪一点得出这个结论?”
“那根瑞典火柴帮了我的忙,本地的农民至今还没学会使用这种火柴。只有地主们才使用这种火柴,而且也不是所有的地主都如此。顺便说一句,这个凶杀案不是由一个人干的,至少有三个人:两个人按住他,另一个人闷死他。克里亚乌左夫力气很大,凶手一定知道这一点。”
“假定说,他睡熟了,那他的力气于他还有什么用?”
“凶手到他那儿去,正赶上他脱皮靴。他在脱皮靴,那么足见他没睡觉。”
“不用想入非非!您还不如吃饭的好!”
“按我的想法,老爷,”花匠叶弗烈木把茶炊端到桌上来,说,“干这件坏事的不是别人,一定是尼古拉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