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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妮
位的清单,还有奎妮给我的地图。但是时间比我想象的要晚,大多数地方都太远了。我害怕告诉冯吉勒先生今天的情况,所以决定走回去,希望到家时,他已经走了。

    我刚走上坡就想起了邮箱。我转身回去,从信箱里拿了信,再往家走。现在他肯定已经不在家了。

    但是他没有走。客厅的窗户开着,从那里可以看到房子旁边的小路。经过窗口时,我听见了音乐声。不是奎妮会弹的那种,而是那种很复杂的音乐,就是我们以前听到从冯吉勒家传出来的那种音乐——能够让你全神贯注的音乐,然后就没什么头绪了,至少不会很快找到头绪。古典音乐。

    奎妮在厨房,穿着另一条暴露的短裙,还化了妆。她胳膊上戴着手镯。她正把茶杯摆到托盘上。从阳光下走到阴凉处,我感到一阵眩晕,每一寸皮肤都在冒汗。

    “嘘,”奎妮说,因为我关门声音很响,“他们在听唱片呢。是他和他的朋友莱斯利。”

    她正说着,音乐嘎然而止,接着爆发出一阵兴奋的交谈。

    “他们一个人放一小段音乐,另一个人猜是哪一首,”奎妮说,“他们就放一小段,停下,你一段我一段不停地放。真要把人逼疯了。”她开始把熟食店买来的鸡切成片,放在涂了黄油的面包片上。“你找到工作了吗?”她问。

    “是,但是临时的。”

    “啊,好啊。”她似乎并不感兴趣。但是当音乐再次响起时,她抬起头,笑了,说,“你去了——”接着她看到了我手里的信。

    她扔下刀,匆匆向我走过来,小声说:“你手里拿着信直接走进来的啊。我本该告诉你要放在包里的。我的私人信件。”她从我手上把信抢了过去。正在这时,炉子上的水壶叫了起来。

    “噢,拿水壶。克里西,快点儿,快点儿!快拿水壶,不然他马上会过来的,他受不了这种声音。”

    她转过身开始拆信。

    我把水壶从炉子上拿下来,她说:“泡茶,拜托——”用的是读急信的人那种轻柔专注的语气。“倒水就行了,茶叶量正好。”

    她笑了,像是在读一个秘密的笑话。我把水倒在茶叶上,她说:“谢谢。噢,谢谢你,克里西,谢谢。”她转过身正对着我。她面色红润,胳膊上所有的手镯都优雅而纷乱地叮当作响。她折好信,拉起裙子,塞到打底裤的松紧带里。

    她说:“有时他会翻我的手袋。”

    我问:“茶是给他们泡的吗?”

    “是的。我要回去干活了。噢,我要干什么?我要切三明治。刀在哪里?”

    我拿起刀切好三明治,放到盘子里。

    “你不想知道信是谁写的吗?”她问。

    我想不到。

    我说:“贝特?”

    因为我希望,是来自贝特的私下谅解让奎妮心花怒放。

    我甚至没有看信封上的字。

    奎妮的脸色变了——一瞬间,她看起来好像不知道那是谁。然后她又恢复了高兴的样子。她过来搂着我,对着我的耳朵说悄悄话,声音发颤,羞涩而得意。

    “是安德鲁。你能把盘子端给他们吗?我去不了了。现在不行。噢,谢谢你。”

    奎妮上班前来客厅吻了冯吉勒先生和他的朋友。两个都吻的是额头。她像蝴蝶一样向我挥挥手。“再见。”

    我把托盘端进去时,看到冯吉勒先生不悦的神情——我不是奎妮。但是他异常宽容地对我说话,并且把我介绍给了莱斯利。莱斯利敦实,秃顶,乍一眼看上去和冯吉勒先生一样大。但是当你习惯了他,考虑到秃顶的因素,他又似乎显得年轻了许多。他不是我想象中冯吉勒先生会交往的那种朋友。他既不唐突无礼,也不假装渊博,而是很让人舒服,而且很会鼓励人。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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