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得流油
。”
那是罗斯玛丽比较开心的时候之一。之前她们在德里克和安家封闭的阳光走廊上用晚餐。安吩咐道:“来吧,卡琳,来帮我把慕斯蛋糕从模子里弄出来。”卡琳跟她走了,不过又溜回来——借口要取薄荷酱。
罗斯玛丽和德里克正隔着桌子,朝前俯身,互相调戏,做着接吻的表情。他们从不知道她来过。
或许就在同一个晚上,她们返回来时,罗斯玛丽指着后门外摆的两把椅子笑了。两把深红色旧钢管椅子,装有软垫。它们面对西方,朝向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
“那些老椅子,”安说,“我知道它们样子挺古怪的。是我父母留下的。”
“它们其实根本没有看起来那么舒服。”德里克说。
“不对,不对,”罗斯玛丽说,“它们很美,它们就是你俩啊。我爱它们。它们就像德里克和安。德里克和安。德里克和安在一天的劳作之后欣赏落日。”
“要是他们能透过豌豆藤看到落日的话。”德里克说。
下一回卡琳去帮安摘蔬菜,发现两把椅子不见了。她没问安它们的下落。
安的厨房位于房子底部,部分在地下。你得走下四级楼梯。卡琳这么做了,把脸贴在纱门上。厨房高高的窗外长满灌木,里面很阴暗——卡琳每次去灯都开着。不过现在灯没开,开始她以为里面空无一人。接着,她看到有个人坐在桌边,是安,不过她脑袋的形状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背对着门。
她剪了头发。剪得短短的,显得像所有灰头发的老太太那样毛茸茸的。此外她在忙着什么——她的胳膊肘在动。她在昏暗的光线中工作,但卡琳看不出是在做什么。
她尝试起一个把戏:盯住安的后脑勺,想引她转过头来。没有奏效。她试着用手指轻轻刮纱门。最后她发出一点声音。
“呜呜……呜呜……”
安非常勉强地站起,转过身,卡琳突然有点不靠谱地疑心起来,觉得安没准早就知道有人来了——或许其实看到了卡琳过来,所以摆出这种戒备的姿势。
“是我,是我啊。你迷失的孩子来啦。”卡琳说。
“哎哟,可不是嘛。”安说着,拔下插销。她没有拥抱欢迎卡琳——不过她和德里克也从不这样。
她发胖了——或者是剪短的头发让她显得胖——脸上有些红斑,好像被虫子咬过。她的眼睛好像肿胀着。
“你眼睛受伤了吗?”卡琳问。“是因为这个,你才摸黑干活吗?”
安说:“哦,我都没注意。我没注意灯没开,我在擦银器,总觉得能看见呢。”她仿佛努力振作了一点,假装卡琳还是个小得多的孩子似的跟她说起话来。“擦银器是个烦人的活儿呢,我肯定是擦得迷迷糊糊的了。你能来帮我,真是太好了。”
为了随机应变,卡琳扮演起了这个小得多的孩子。她在桌边一把椅子上摊手摊脚地坐下,大大咧咧地问道:“我说啊——老德里克在哪儿呢?”她思忖着,安这种古怪举止或许说明,德里克又出发去进行翻过山脊的远征了,而且还没回来,把安和罗斯玛丽都抛下了。或者他病了。或者又抑郁了。安有一次说过:“我们一旦出城,德里克抑郁的次数就比原先少了一半还不止呢。”卡琳纳罕着“抑郁”是否是正确的说法。她觉得德里克老是吹毛求疵,有时容易厌烦。那就是抑郁吗?
“我相信他就在附近吧。”安说。
“他和罗斯玛丽吵翻了,你知道吗?”
“哦是的,卡琳,我知道。”
“你对此难过吗?”
安说:“这是一种擦银器的新法子。你看我示范哦。你只要拿起一把叉子、汤匙或别的什么,浸到这个盆子里的液体里,在里面放一阵子,取出来浸到漂洗的水里,再擦干。看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