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的秘密
调柔和地说——也许是不想让他妻子听见。仔细望去,他的眼睛不年轻了——带着疲倦和干枯的神情,或者是困惑。也许他不是很聪明。莫琳想到关于玛丽安征婚的事,他们是这样认识的。女人,有农庄,产权明确。女商人,有农庄,可能是这样,玛丽安·哈伯特还有一个名字叫“束胸女士”。一年又一年,她把定制的紧身束胸卖给那些需要它们的女士,也许现在还在卖,只是数量在减少。莫琳想象她在量尺寸,像护士一样唠叨,发号施令,从专业的角度侮辱你。然而她对她的老父母很孝顺,他们一直单独住在农庄里,直到上了年纪,毛病越添越多。关于她丈夫,有另一个不那么恶毒的故事浮出水面:他开车送老年人去游泳治疗,在沃利的室内游泳池——他们就是这样遇到的。莫琳的脑子里有了另一幅画面——他搀着老父亲,走进桑兹医生的办公室。玛丽安兴冲冲地走在前面,甩动钱包的带子,准备去开门。
她去餐厅吩咐弗朗西丝早饭的事,让她多拿两个咖啡杯。她又去提醒她丈夫。
“是玛丽安·哈伯特,或者说这是她过去的名字。”她说,“不去管她嫁的那男人叫什么了。”
“斯莱特。”她丈夫说道,你并不期待他对一所在售或出租的房子有多少了解,他却平平淡淡地提供了所有细节,就是这种感觉吧。“西奥。”
“你比我还消息灵通呢。”莫琳说。
他问他的粥好了没有。“边吃边听。”他说。
弗朗西丝端来粥,他立刻吃了起来。无论冬夏,都放入大量奶油和红糖的粥,是他的最爱。
弗朗西丝端来咖啡,还想多待一会儿,玛丽安瞪了她一眼,她只好回到厨房。
在那里,莫琳想。她比我能干。
玛丽安·哈伯特是一个没有明显优点的女人。她脸色凝重,面部下垂——让莫琳想到某种狗。不一定是丑的狗。也不真是一张丑脸。就是一张凝重坚定的脸。不过,玛丽安走到哪里,都要显示自己拥有绝对的权力,就像此时在莫琳的餐厅一样。她需要被人重视。
她的妆化得很浓,难怪莫琳没有马上认出她。苍白、粉红,不适合她橄榄色的皮肤和她的浓眉大眼。让她显得很古怪,并不招人怜惜。加上套装和帽子,她想证明她也可以像别的女人一样打扮,她知道会引来什么关注。也许她想显得美一些。也许她看见了脸颊上的白粉和厚厚的粉红色唇膏让她改头换面——也许她化完妆后,还转身羞怯地展示给她丈夫看。他替妻子回答要不要加糖,他说要糖块时,几乎是笑了起来。
他不停地说“请”、“谢谢”。他说:“非常感谢你,请。谢谢你。我要一样的。谢谢你。”
“好了,每个人都知道这女孩的事了,除了我们,”玛丽安说,“我是说,我们甚至不知道有人失踪了或是怎样。直到昨天我们进城。昨天?周一?昨天是周一。我记不清日子了,因为我在吃止痛药。”
玛丽安可不是那种告诉你她在吃药然后就罢休的人。她会告诉你为什么要吃药。
“我脖子上有一个可怕的大脓包,就在那儿?”她说。她揉搓脑袋,要给他们展示敷料。“我很痛,还开始头疼,我觉得这是有关联的。周日的时候我感觉很糟糕,干脆拿了块热布敷在脖子上,吞下几片止痛药就躺下了。那天他没有上班,现在他在工作,他在家里也总有很多事要做。他在原子能工作站上班。”
“道格拉斯角?”斯蒂芬斯律师从他的粥上匆匆抬起头,问了一句。一提起道格拉斯角的新原子能工作站,所有的男人都会表现出一定的兴趣或尊重,就连斯蒂芬斯律师也不例外。
“就是他现在工作的地方。”玛丽安说。像很多乡下女人和卡斯泰尔斯的女人一样,她把丈夫称为他——提到的时候带着特别的强调——而不是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