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没穿裤子一样。“他把摩托车也弄没了。”她说,“你告诉他,爱国者队能赢吗?”
“在踢一半时,这么说的。”
“他们真赢了,”贝思说,“在踢一半时,他决定换赌注,说是要气气你。现在他却说他输了那辆摩托车全都怪你。”
“告诉蜘蛛守着女人那个玩意儿吧!”
她咯咯笑了起来。“在中西部,”她说,“我们过去常说‘阴部’。我想,我得给我父母写封信,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再也分不清什么是女人那玩意儿,什么是阴部。”她打了个嗝,“我什么也不想对蜘蛛说,”她说,“他的情绪很不好。但告诉他又会怎样呢?”她问道。“‘最坏的人最多情。’你说是吧?”她过于淫猥地瞟了我一眼。
“斯都迪还好吗?”我问道。
“噢,”她说,“你得注意斯都迪。”
“为什么?”我问。
“噢,”她说,“我见谁都说,得注意斯都迪。”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装在昏暗的塑料口袋里那个金发脑袋总是闪在我脑海中的缘故,我所听到的每一句话,似乎都与我的处境有关。是不是空气中有着真正的狂热病?只有我自己——我真心祈祷还有别人——知道那块大麻地里埋的东西。在每张桌子唤酒的声音里都夹杂着这种想法的尖叫声。我想,鬼魂们正在撕扯着酒吧里每一个人那灌满啤酒的海绵状大脑。
贝思看见我没有瞅她,说:“帕蒂·拉伦还没回心转意?”
我耸耸肩。“我听说,她在附近。”
“我想是这样。博洛已回到镇上。”“你看见他了吗?”博洛就是那位黑先生,但他名叫格林·约瑟夫,“博洛”格林。
他第一天到这儿的一家酒吧喝酒,就得了博洛这个名字。“有好多很坏的黑鬼,”他朝我们那张坐满十个人的桌子说,“可我是坏透了腔的黑鬼。”在座的谁也没吱声,静静地坐在那儿,好像在向他的遗体告别似的——我们是东部的“野蛮西部”!可帕蒂·拉伦笑了起来,说:“别舞弄你那个博洛大砍刀了,没人会偷走你的黑色。”从她那欣喜若狂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下一个黑先生已按照天意选好了。
“看见了,”贝思说,她又把我从沉思中拽到了她的身旁——我的思路也像水生蝽一样,到处游动——“博洛的确回到了镇子上。他十分钟前来过这儿。”
“你跟他说话了吗?”
“他刚才跟我调过情。”
看她那副高兴的样子,我能肯定她没说谎。
侍者朝我摆摆手,然后指了指服务台后面的电话。这回我那种灵感没起作用。我原以为能听到帕蒂的声音呢,可电话那头是哈坡。
“麦克,”他说,“我一直想找到你。我这是逼我自己给你挂电话。”
“为什么?”
“因为我把你给出卖了。”
“你是怎么出卖我的?”
“我害怕了。我想提前告诉你一声。”
哈坡的语调里有种金属般的焦虑情绪,听上去好像是从一种机械膜里传出来的。我试图搞明白是什么毒品把他弄得这样。他大脑里一定会有许多化学药品。
“是劳雷尔。”他现在说。
“刺花纹?”
“那个女人。劳雷尔。我给警察局长雷杰西打了个电话,把她和刺花纹的事都告诉他了。”
那对雷杰西来说并不太重要,我想,并不重要,除非帕蒂·拉伦由雷杰西陪着,亲口管玛蒂琳叫劳雷尔。
“太棒了,”我说,“阿尔文现在知道我有个刺花纹。那你出卖什么了?”
“我告诉他,劳雷尔在楼下的汽车里等着你。”
“但你为什么会认为那个名字就叫劳雷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