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考虑到当时的情况——不。但我想听你谈谈。”
“我没说,”我说,“据我所知,我没说。可是,我已经开始认为,在某种程度上,我是该为其他人的思维负责的。”当我看到他不明白我的意思时,我说,“这就好像我正在污染那个通天的管道。”
“尽管你有一半爱尔兰人血统,这我并不在乎。”他说,“你的智力退化得根本不配当爱尔兰人。”
“得啦,别说不中听的了。”我说。
他喝口咖啡。
“给我讲讲博洛·格林吧。”他说。
“我可不能奉陪。”我告诉他。
我们俩的交谈现在处于变化莫测的梦幻般的境地。我觉得我离某一难以捕捉的真理近了一点,他却想谈谈博洛·格林。
他确实是这样做的。“在我回来的时候,”他说,“这个叫博洛·格林的人总出现在我脑海里。我觉得好像帕蒂告诉了我,要我琢磨琢磨他。”他停顿一下,“我是不是对帕蒂过于多愁善感了。”
“你可能多喝了几杯。”
“我是要醉了,醉成一摊泥,”他说,“我想念她。我告诉自己——你想知道我内心有多狠吗?——我告诉了自己,要是你把一块大石头绑在老狗身上。然后把它投进海里,那你会想念这条狗的。这对你来说够残忍了吧?”
“你已经说了。”
“这叫粗鲁。但我想她。我把她埋葬了,他娘的。”
“是的,爸爸,是你干的。”
“做这件事用不着有卵子的人。”他说完后闭住嘴,“我有点丧失理智,是吗?”
“如果你不服老的话,那当个麦克又有什么好处?”
他哈哈大笑起来。“我爱你!”他喊道。
“我爱你。”
“给我讲讲博洛。”
“你在想什么?”
“我想,你在某种程度上是个同性恋者。”道奇说。
“那证据呢?”
他耸耸肩。“帕蒂。帕蒂在水面上告诉我的。”
“你干吗不眯一会儿,”我说,“再过一会儿我们可能会需要彼此的帮助。”
“你上哪儿去?”
“我想到街上溜达溜达。”
“保持警惕。”他说。
“休息一下。如果雷杰西来,客客气气地跟他谈。在他不注意时,用铁锹照他脑袋狠狠来一下,然后把他绑上。”
“这个主意可不怎么样,你只是说说而已。”我父亲说。
“躲着他点。这小子可能会对咱俩下手。”
我能看出来父亲在想些什么,但他紧闭着双唇,什么也没说。
“睡一会儿吧。”我告诉他,然后出去了。
我前些日子总是漫不经心地混着,但是,说实在的,我离提高警惕这四个字也不太远。我刚说完“我对其他人的思维负责”,就感受到了一种特大的激励。我觉得我必须得开车到镇子上转转。这种冲动就像在我喝得酩酊大醉时,驱使我爬纪念碑的动力一样,难以抗拒。在我胸中,我感到很恐惧,一种非常微妙的恐惧。这种感觉与我爬塔时感受到的一样。它就像某人那种最微妙的自豪感的阴影一样。
我服从了,我并没花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仔细琢磨白白爬塔的教训——没有。我在红肿的大脚指头和半瘫的肩膀允许的情况下,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过大街,钻进那辆波其车,一只胳膊搭在方向盘上,慢慢地向商业大街驶去。我并不知道我要寻找什么,也不清楚是不是有丰功伟绩等着我去完成。没有,我想这就和非洲猎人感到大动物在附近时的那种兴奋心情一样。
镇子静悄悄的,跟我的情绪一点也不一样。镇中心的博里格空了一半。从“血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