Ω-2
“我被一个女人给缠上了。”她说。
我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并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拳击手。“被一个女人给缠上了?”我重复了一遍。
“一个死了的女人。”基特里奇说。
你一定会相信我松了一口气。
“是你的亲人吗?”我问道。
“不是。”
当基特里奇的母亲去世时,我不止一次在夜晚醒来时看见她坐在床边,背对着我,语调轻快地对着空荡荡的墙壁说话。毫无遮掩,她能够感知到她的母亲。这和我那反常的梦有多大关系呢——让我们暂且叫它奥古斯都·法尔(当然,这是个好问题)吧。在这种状况刚开始不久时,很显然,基特里奇正处于某种程度的半昏迷状态中,她大部分时间是清醒的,却唯独遗忘了我。当我早上告诉她这些事情时,她既不会微笑也不会皱眉,无论我对她的行为做何评价都不会干扰到她。这似乎很吻合夜间的梦境,当然她的儿子克里斯多夫从未回来过,他已经被摔得粉碎,他的死不同于别人,由于他父亲的虚荣心而坠入深渊,因此他的死已经完全被世人渲染得不足为奇了。
基特里奇有着高原人所具有的一切特点,你要知道只有很少的高原居住者如此像凯尔特人。并不是所有的苏格兰人都具备对法律、银行和长老会的控制力,有些人能够在这个世界和另一个世界的接口处建起房屋,他们并不是只会吹风笛。
我问道:“你愿意跟我讲讲那个女人吗?”
“哈利,她已经去世十年了,我不知道如今她为何要缠着我。”
“好吧,那她是谁?”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哈利,”她说,“我在这之后想起了霍华德·亨特。”
“霍华德?霍华德·亨特?”
“是的,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不知道。根据这些细节,我猜他应该在某个安静的地方。”
“可怜人,”她说,“你知道吗,事实上早在我父母把我介绍给艾伦·杜勒斯之前我就在一次派对上遇见了他。艾伦说:‘过来,凯蒂,这是霍华德·亨特,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小说家,我不觉得怀特事务所在文学批评上有着绝对的权威。’”
“噢,杜勒斯先生总是说些大话插进来。”
“难道不是?”我让她发笑,“他曾对我说,如果不是因为克米特·罗斯福,卡尔·哈伯德会成为我们机构中的泰迪·罗斯福。上帝啊,我的父亲,他配得上!”她再次笑了起来,她诚恳的声音如同飘动的云和卵石河床带来的晶莹水面一样,此刻正在黑暗深处发光。
“告诉我有关那个女人的事吧。”
“哈利,她是桃乐丝·亨特,”基特里奇说,“她是从木制品中逃出来的。”
“我不知道你这么了解她。”
“我没有,真的没有。我和休有一次与亨特在一起吃过晚餐。”
“是的,我想起来了。”
“我一直记得她,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我们一起吃过几次晚餐,也只比可怜的霍华德多了解她这么点。”
“她说了什么?”
“哈利,她说:‘不要让他们闲着。’她就说了这句话,我们都知道他们指的是谁。”
我没有回答。基特里奇很惊慌,我几乎要问她:“休有没有和你谈到过海·霍利斯?”但我没有问,我根本不相信电话,当然连自己的电话也不信。当我们的谈话再也不会引起任何风波时,我们仍旧会将所有的谈话控制在安全范围内。于是我仅仅说了句“那个桃乐丝听起来很有意思”便不再多说一句了。基特里奇听出了我语气的变化,她也意识到了自己是在打电话,她对邪恶的东西有种反常的感觉。如果有人在监听我们的电话,她一定会给别人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