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的感觉挺有意思。确实,任何一种强烈的情感都很有意思。然而,他开始感到了深沉的痛楚。一想到埃琳娜会嗲声嗲气地和别人做爱,他就感到剜心割肉般的痛。
艾特尔像是经历了一夜英勇卓绝的苦战,尽管天亮时没有留下任何尸体。他十多次将手伸向电话机,稍后又收回来。凭借妒忌这种强烈情感所具的深刻洞悉力,他考察了她所说的所有那些可笑故事,结果只不过想起了她提到的某个男人,以及她偶尔的评说“冤家,我醉了吧”,只不过进一步想象了她怎样委身于人,他知道那是种做作,轻轻呻吟,低声叫唤,快活地嗬哟,单是想到这点,再加上酒的刺激,他那富于想象的双眼便像遭到妒忌之凿的剜挖一般——这类纵欲的场面足以令他睡意顿消。那位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作,在进行自己的探索,于是此人事后吹嘘她说过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一想起这些,艾特尔实在难以忍受。如果说过去他曾听别的情妇这样供认过,并把它看作是一种滑稽娱乐剧的封闭彩排,这时他却简直会将埃琳娜认识的所有男人杀绝。他们毫不赞赏她,这便是他们的罪过,他们对她的赏识还不及她的自怜自爱——像所有妒忌的情人一样,艾特尔觉得埃琳娜是在觊觎自己的财产。她不过是他能加以利用的人。如果说他对她的过去感到妒忌,那是因为她过去的所作所为只能理解成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她也许曾向别的男人诉说过的那些热烈情话,如今只是在否定她对他诉说时的热情。他听到了自己对她的议论,就像一把冰镐戳在他胸口。“科利不在的时候,这小娇娘会外出寻欢作乐。为我干过的几位演员同她在一起过。他们对我说,她一上床,简直令人销魂。”他几乎想拧断她的脖子,因为她没有等待他,为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不必做作,因为他有朝一日会与她相聚呢。那种说登上环滑车就为了体验一番的缜密理性不见了。他觉得,哪怕她只与别的男人有过片刻的欢娱,那也是一种罪恶。
接下去的几天难熬之极。他望穿秋水般等候埃琳娜光临,每当她来到他的住处,他便会迫不及待地与她做爱,那种急迫感他先前还以为早已一去不返了。她不在的时候,他便借酒解闷,在帆船俱乐部里呆坐,驾车外出兜风,或路过她住的旅馆,又满城兜圈,以便再次经过她住的旅馆。那次聚会后我第一次去拜访他的时候,他显得精力十分充沛。短短一个小时他对我说了一个又一个故事,稍稍辅以手势,便模仿了故事中各类人物,创造出一个个角色。
我拖延了好久才去看他,因为毕竟不大愿意告诉他我和露露的事,担心这会影响我们的友谊。但在我坦陈实情的时候,他却笑得浑身颤动,喘着气向我表示祝贺:“我早料到会有这事。老天可以做证,我早料到会有这事。”
“但怎么会呢?”
“嘿,要知道,我拨动了她心中的某根弦。我有那种感觉,我知道她正打算找位剑客消遣一番。”
“剑客?哈,我竟然也有粗鄙心理了。”我说。但我心里却很得意。“告诉我,”我随便地加了一句,“露露这人怎么样?”
艾特尔坐不住了。他猛然站起来,在屋里踱来踱去。“啊,不,不!你不会认为我和科利·芒辛一样吧,是不是?还是你自己观察她吧。”随即他出人意料地在我背上重重拍了一下。“我们都挺可怜的。”他夸张地大叫着。
一个星期即将过去。正当他想着自己是否妒忌错了,或是感觉没错时,正当他的妒忌开始消退,他却竭力保留,以便获得观察这份痛苦的愉悦,并相信自己能有意识地了结这份妒忌时,艾特尔获悉了埃琳娜曾对他不忠。
她默默地进了他的住处,心不在焉地吻了他,显得温柔却有些疏远。“今天我遇到一位老朋友,”稍过片刻后她说,“那人也认识你。”他没有答话,可他的心却怦怦乱跳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