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下一个橙红色的斑点,但水并不是红色的,而是黑铜的表面变成了淡红色的粉末,这些粉末可以擦掉。谁能理解为什么神喜欢这样呢?
我不再听他们之间的谈话。以前我每天都要听与神有关的故事,而且到处都能看见他们,比如说猫的尾巴上,因为只有猫可以通过尾巴听见声音。战马疾驰而过时,我看到它们眼睛里有一位神,而且每只甲壳虫的身体里也都有同一位神,因为神的动作比我的思想还快。奶牛的身体里有神,花朵里有神,树木里有神,为他们雕刻的雕像里也有神,甚至野猪身体里也有神。当我看到关在笼子里的野猪时,能感觉到赛特神的存在以及他的威力,但这些神并没有在我面前吸附在一起的黑铜棒里的可怕。我正在接近一位神,或者是两位,他们在雷鸣和闪电里,我感到很不安。摸着金属棒,明明很饿,但胃却在翻江倒海。
现在仆人为我们每人上了一小份紫色的水果,本来以为这是水果,但当金色的小碗放在自己面前时,我才发现原来是紫色的卷心菜。我以前没见过这样的卷心菜,闻起来很酸。
“小心醋,很酸,可能会酸倒牙齿,但对于清除刚刚吃过香草酱时留下的口气还是很有效的。”他夹起一块,咬了一口,就像吃石榴一样,然后说道,“这菜,真可怕。”
“那你为什么还让他们上这道菜?”海斯弗蒂蒂问。
“猪吃卷心菜,我觉得大家应该熟悉一下它们的生活习惯,我们很快就会见到它们,”他边说边玩弄着菜叶。“其实,”他说,“这是上等的醋,是用我最好的酒酿造出来的。我喜欢吃优质的醋,你不喜欢吗?”
“喜欢。”父亲说。
“不喜欢。”海斯弗蒂蒂说。
“一个让你喜欢上它的小小理由就是:顾影自怜的人一般都喜欢吃醋。”普塔-内穆-霍特普说。
“怎么会呢?”母亲有些不服气。
“它们在诉说着自己的失望。想一想一些质量比较次的酒,没有人喝,只能躺在酒坛子里,直到开始发酸,就成了醋。我能尝到这醋的愤怒。”
“你的味觉真灵敏。”曾祖父评价道。
“我的味觉很好,我对吃很有研究,不,不是吃,是品尝。把这菜撤下去吧!太淫荡了。”
“您今晚兴致真高!”海斯弗蒂蒂说。
“我喜欢这样,一年一次。”
“真遗憾一年才一次。”父亲贪婪地说。
“你喜欢这醋吗?”普塔-内穆-霍特普问。
“很酸,但您的描述很到位。”父亲说。
我不喜欢卷心菜,也不喜欢吃它们,更不喜欢下一道菜——生鹌鹑肉。人们把鹌鹑皮剥去,放上调料,然后又把皮套上,就像给它穿上外衣。我吃的时候能品出盐(其实是蒜盐)和辣椒的味道,突然看到鹌鹑的小生命从自己冷冰冰的身体里飞出来,钻进自己的鼻孔里,然后又从另一个鼻孔里飞出来。然后,我看到二十只鹌鹑,就像乌云里的二十个黑点突然变成山洞里的二十个白点,现在又变黑了。我的鼻子想尿尿,一想到这我就想笑,然后打了几个喷嚏。
下一道菜是鸟蛋。盘子里有一个很奇怪的蛋,外面的壳没有斑点,是全白色的。母亲大叫道:“这是巴比伦产的鸟蛋吗?”
“毫无疑问是啊。”普塔-内穆-霍特普说。
“是不会飞的鸟吗?”父亲问。
“巴比伦的鸟都不会飞,也不喜欢水。”
“那它们干什么?”母亲问。
“它们瞎叫,制造噪音,它们很傻、很脏,除了能下些鸟蛋,基本上没什么用。”
“它们的蛋有鸭蛋美味吗?”
“除非你是巴比伦人,才会觉得它比鸭蛋美味。”普塔-内穆-霍特普说道,大家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