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臂一样粗的皮绳把它们提起来,然后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将其砸碎。
“我记得,那些皮绳总是会断掉,所以咒骂声和鞭打声从未停止过,水流动的声音也没停止过,从我们的水箱流到倾斜的清洗矿石的石床上。之后,当那些沉淀物沉淀下来后,我们就能喝一点水,再把剩下的水倒回水箱里。当我想到伊休拉尼布的时候,我仍能回忆起那水的味道。”我的曾祖父现在又停顿了,普塔-内穆-霍特普借机说道:“是啊,我非常感兴趣。”
迈内黑特继续说道:“我们有成百上千个工人,大多数都是埃及人,有一些是来自孟斐斯和底比斯的犯人,他们被流放到这里是因为连他们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犯了什么罪行。他们没多久就被那里的热气闷坏了,多数人都被矿井里的灰尘弄瞎了眼睛,矿工们的孩子都是在这种地方出生的,而且我亲眼看到他们有一些已经在这里长成大人,说着一种稀奇古怪的混合语言。这是因为这些矿工们有的是留着大胡须的狂野的叙利亚人,有的是长着彩色伤疤的埃塞俄比亚人,有的是皮肤黝黑且长着鹰钩鼻的庞特人,他们的语言混杂在一起,孩子们从小就是听着这种混合语言长大的。我本来想沉默的,但因为我是这个军团的指挥官,所以又不能沉默。”
我们的法老问道:“为什么伊休拉尼布会需要一个御者呢?”
“在阿蒙霍特普国王二世执政期间,他们就开始挖掘矿井,听说那时任命了三个御者,我明白那些御者服侍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那里需要我。很快,另外两个御者和我自己都变得很烦躁,我们开始驾驶一辆载满矿井里的石英石的马车,把矿石运到那个冲洗矿石的石床上。我越来越感觉到厌烦,我甚至试图去改善磨碎那些大块石英石的方法,正如我前面所说的,那条皮绳总是会断掉,所以我努力打着绳结,直到我琢磨出一种打结方法,这种方法打的绳结能承受更多重量且不会像被刀割了一样容易断裂。一段艰苦的岁月就这样开始了,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一无所获,除了体会无聊的秘诀:任何时候都没有神灵(善的或邪恶的)在你的身边。
“然而,正在我担忧的时候矿石还是掉在了石床上,然后我们的金色河流就从地面上被挖出,一块金子接着一块金子,简直狂热至极。”迈内黑特叹息道,“那次搜寻仍然让人觉得心里沸腾,即使那些金子永远都不会成为我们自己的,想想都觉得残酷。经历了许多年,有人学到了很多,有人一无所获。”
“你也一无所获吗?”普塔-内穆-霍特普问道。
我的曾祖父沉默不语。
现在我明白了我们法老的思维是多么缜密,他说:“这是真的吗?我觉得你似乎还有所保留。”
“我能告诉你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我的曾祖父回答道。
“我还是想从这种小事中了解跟你今晚告诉我们的同样多的信息。”
此时曾祖父的声音略显委婉,我以前都没听过他以这样的语气说话。“你已经听出了藏在我思想深处的是什么了,”他注视着我们的法老说道,“没错,你已经把这些话掏出来了,我本来不打算说的,但是你对我的掌握似乎比我自己还清楚。我不得不承认其实有一件小事让我学到了很多,因为我在那些矿工中发现了一个罪犯,他给我传达了一个秘诀,这个秘密比我得到的任何东西都更有价值。”
这时,他暂停了一下,仿佛他已经说得太多了,接下来只能快速地将剩下的事情讲完,“这个罪犯是一个可怜的希伯来人,因为他和伙伴们犯下的一项罪行而被遣送到这里,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就引起了我的兴趣,因为他看起来很像卡叠什之战中和国王单战的那个赫梯人。就像那个勇士,他也有两只与众不同的眼睛,仿佛一只眼睛回望过去,另一只眼睛看向未来。他的名字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