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台湾媒体的Q&A
笑是具有底线的,这一点和嘲笑具有本质区别,大众也开始在这一方面产生自觉。我觉得现今的日本社会,正在变得越来越像御手洗洁的世界。我感觉由于时代的大环境与条件的变化,御手洗洁系列正在向着一般化的方向发生着转变。
以前,日本的脚本作家对御手洗洁抱有一种日本人特殊的误解。他们认为我故意将具有如同公司要人权威性格的人的下场弄得很惨。日本的电影拍摄现场,本身就散发着封建主义的臭气。这样环境下拍出来的作品,当然不是滋味了。一下子摆脱这种风气,谈何容易。所幸整体情况正在渐渐地向好的方向发展。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遇到了一个刚好跟我气场很合的电影制作人,脚本也可以由我自己操刀。
再有就是,御手洗洁的作品数量众多,已经在文字层面上建立起了一个稳定的世界观。就算影像化后与其出入巨大,拍出了一部大失败的作品,在小说层面上也不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在这一点上我也有很清晰的判断。
就我看来,与小说中御手洗洁的感觉相符的日本演员,似乎并不存在,但是这也没关系。原作与影像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事物。可以创造出另一个御手洗洁世界的演员是存在的。这也是御手洗洁电影化的一个乐趣之所在,我是这么认为的。随着作品数量的增多,我想跟我有同样感觉的读者,也是存在的。
Q:日本有很多推理小说电视剧化、电影化。比如东野圭吾的、横山秀夫的。对于自己作品将要影像化,您认为有什么地方是比较困难的?
岛田:我之前也说过,现在的日本人还是有美化权威、上下级固有观念、美化暴力倾向、虐待人性与道德界限模糊、玩笑与嘲笑混同、儒家思想曲解倾向。在电影界,也仍然存在着这样的东西。所以,想要理解御手洗洁这样的人物的思想,恐怕比登天还难。过去的日本,像御手洗洁这样的人,如果不给别人施压、没事就对周围人进行殴打的话,是得不到周围人认同的。
而且,对这种属于成年人的游戏性的把握,是日本人所最不擅长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将数学化的推理思考进行电视剧化的编排,那种感觉对于日本人来说也是难以捕捉的。这就好像是开玩笑时的感觉,或者和外国人交流时的感觉,日本人真的是搞不定的。
所以在舞台作品上的日本,男人的美学是具有暴力倾向且拥有施压的体质,而女性则是对自我意识压抑的贤淑的人偶。所以那种纯粹的、可以打动人内心使人流泪的东西,在从前的日本电影之中几乎是没有的。但是将这些舍弃的话,究竟要寻找一个什么样的出路呢?就算是不停地尝试失败,我也想用我的眼睛来见证这一切。当下,为了摆脱之前的状况,人们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尝试。以男性的卑躬屈膝来突出喜剧性,让女性开始施压,这种颠倒的形式现在流行起来。但是这种机械性的反转,我也并不是很认同。
而御手洗洁这个系列,是对于这个根本问题所提出的修改方案。想要拍好这个系列,就要对根植于日本人内心深处的电视剧意识进行修正。这样看来,这个片子从头至尾都会很困难的。
关于吉敷竹史
Q:吉敷竹史系列经常使用分数的表示形式,这种设置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岛田:那是初期的作品群,今时今日的我,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作品的标题也是我自己取的。作家在还是新人的时候,出版社会对你提出这样那样的建议。使用分数作为标题的那段时期,作品的总编可以很好地把握如何可以让一本书卖得更好,现在是没有那些法则性的东西了,但就当时而言,这些判断还是比较准确的。
当时的读者对成系列、拥有通性的标题、不是很长、有一些独特性质的作品,具有一定的偏好。
也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