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错了,这并不是什么好主意。”格里斯基反驳道,“根本就没有对车辆肇事逃逸杀人案件开始进行什么特别调查,即便对车辆肇事逃逸案也没有。百分之九十的事故都是司机酒后驾车造成的,剩下百分之十是由于某些司机注意力不集中,一边开车一边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事,还有一些人从自己前面的两辆车之间超车——砰!他们撞到了一起,再分开。甚至可以说在他们离开事发现场之前,并没有做错什么。这是重罪杀人案,是吧,因为肇事司机应该留在事发地点,但他们并不是杀人犯。”
“那么你关注这个问题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在过去两个月以来,我的组里已经增加了那两个与政治有关的新来的小丑——请原谅我这么说,我指的是探员。这件事我以前就跟你说起过。他们似乎很难干出点什么有价值的活儿来,很抱歉这样说,但这一点也没有逃过我那些得力下属的眼睛。虽然他们并没有夸张地表露出他们的看法,只是在背地里提起这两人时偶尔称他们为‘汽车警察’。”
“或许他们还把这当做是一句恭维话呢。”哈迪说。
格里斯基露出厌恶的表情,摇了摇头,低头看看手表,说:“我们继续走吧。”
哈迪可以想象得出那两个新探员的困难处境,并且知道老资格的凶杀案探员们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尽管在过去几年里,发生过的丑闻和争议已经破坏了警察局里其他组唯我独尊的形象,但在凶杀案组工作的十二个男女探员仍然把自己当做精英。他们通过自身的努力而声名显赫,当然,这跟他们做出的成绩有关。他们对自己所做出的工作成绩引以为傲。新手们却不会奉迎他们的这种自大态度。“那么他们受委屈了吗?”哈迪问道。
“有人在他们收到的杂志上喷上了‘五十四号车’的字样。我们组多年来一直有的那种大幅的遮阳帘,你知道的吧?不知道怎么的被塞到那两个家伙的办公桌之间,当他们俩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时他们就看不到对方了。对了,还有那些小孩子玩耍的金属小汽车,每天都有七八个放在他们的办公桌上、抽屉里,到处都是。”
“我想我们在谈论‘虐待’这个范畴的问题。”
格里斯基点头表示赞同:“公正地讲,就是这样。”
上午九点多一点,格里斯基已经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了。他们的办公室在司法大楼的第四层,屋子不大,门是关着的,他们那两个新来的下属——哈伦·菲斯克和达雷尔·布拉科——也在里面。到这里工作的两个月中,他们已经因十余起车辆肇事逃逸伤亡事件被派出勤。按理说,他们本该在外面为今天早晨发生的蒂姆·马卡姆事故奔忙,但现在,行动之前他们正在上司的办公室里等待指示。
关于他们在凶杀案组里遇到情况时不知所措的表现,格里斯基既没有责备过菲斯克,也没有责备过布拉科。但到了今天早晨,他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他都在考虑这个问题,辗转难眠。他们都是出于政治目的被委派过来的,而且在向上爬升的梯子上理所应当地逐步获得了临时驻足的阶梯,升职的速度远远超过了那些头脑聪明,工作更称职、更勤奋的探员。
哈伦·菲斯克是市政督监卡西·威斯特的外甥,是个身高六英尺三英寸、体重一百公斤的大块头,为人十分谦卑,简直可以用“逆来顺受”这个词来形容。达雷尔·布拉科干净利索,为人爽快,在军队服过役,当过菲斯克的教父伯纳德的保镖。他的仕途和搭档菲斯克比起来逊色多了,但也是很有潜力的。他的父亲安吉洛·布拉科曾在警务系统服役三十年,现在是市长华盛顿的私人司机。因此,只要布拉科愿意,随时都能让父亲在市长的耳边吹吹风。
因此,这两人本可以不费什么周折就向他们的后台诉苦,接下来格里斯基就会得到局长里格比的一通严厉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