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复活节之花
她,除了艾咪,而那表示艾咪必须暂时放下手边正在进行的工作,但是她实在是个彻头彻尾的慢郎中,所以叫她去叫梅格还不如自己去找她。
而且拉文达屋又没有铃,装设它们则太昂贵了,所以一直都没有装。至于为日常的琐事安排固定的时刻表,那又不合她的意,就像梅格说的,她是个急惊风,而且不愿意被时间束缚住。所以她现在还是得自己到厨房来找梅格。
我常常想对我母亲说,我们实在不用打肿脸充胖子。我想到罗勃.伯恩的话——
珍惜我们所拥有的
认清自己的真实面
多好的一句话啊——特别是对我母亲来说。如果她真能做到这一点的话,也许她丈夫就不会离开她了,而我也会知道我父亲的事。我把他当做一个有着闪亮双眼的已婚男人,他的眼睛会对别人起蛊惑的作用,例如梅格。
有一次,我还看到梅格在打扮自己。那时候她还边打扮边说着我父亲的事。那是在伯尔先生开的肉铺,他一边在砧板上剁着肉,一边对客人叫嚣着:“买!买!买!”伯尔先生虽然是屠夫,不过外表看起来很时髦。他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条纹围裙,还戴了一顶草帽,潇洒地斜戴着。当他和顾客开玩笑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会闪闪发亮,当然大部分都是女客。
梅格说他的话“很露骨”,不过真的都很好笑。
有一次她对他说:“你倒是活得挺快乐的。不过,小心你说的话,年轻人。”
他眨了眨眼,接着说:“谢谢你的忠告,小姐,您到我的店铺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
“鲁莽的小伙子。”梅格回嘴说。
我父亲就是那种可以让她表现出真正自己的人,特别是和伯尔先生在一起的时候。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而且让我玩味再三。
我正在往牧师家的途中。我母亲吩咐我带封信给约翰.梅瑟牧师。她时常这样做,特别是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
这次的事情是由于教堂的花饰布置而引起的。去年,她就已经抱怨连连。卡特太太和欧德小姐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布置。说实话也是如此,你怎么可能期待一个从商店主人变成暴发户的人懂得这些?她们的布置完全是很低俗的。至于欧德小姐,她是个只会傻笑的可怜人,对副牧师言听计从,而且很明显的,她只是卡特太太的傀儡。荒谬的是,我母亲在她住在西达大宅的那段日子里,就有了很多装饰教堂的经验;而且当时那些绅士们对教会事务也都很有影响力。
我知道我母亲为这件事感到很困扰,在我看来这件事当然已经无关紧要了,不过她可是把它当做攸关她的尊严的大事,因此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她已经捎了很多信给梅瑟牧师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表达她的愤怒。这种时节会对她造成一种特殊的紧张状态,往往是发生任何事都会被她小题大作。
那是个可爱的春日天。我正好经过池塘附近的公园,瞥见椅子上坐着两个老人,我认得他们,因为他们已经坐在那里很多天了。他们是农人,或者说,因为他们已经老得没法工作了,所以他们现在白天都坐在那里聊天。我走过的时候顺便向他们道了声“早安”。
我转到一条通往牧师家的小巷里去。每年的这个时候,乡村的景致美极了,七叶树的花都开了,篱笆下的紫罗兰和酢浆草也长得很茂盛。这和梅格说的市场里冰冻的鳗鱼是多么鲜明的对比啊!
想起来也真好笑——我母亲,朝思暮想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而梅格则一心念着她伦敦的市街。也许人总是期盼着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吧!
牧师家到了——一栋长形的灰色房子。前面有个可爱的花园,再往前伸出一大片墓地。
牧师在一个乱七八糟的起居室接待我,那儿有很多竖框的窗子,可以看到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