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蓄意谋杀
我们随即下了楼,然后手挽着手,往奥尔巴尼俱乐部走去。
不过,路上我们俩都没怎么说话。我是在想,拉菲兹会如何处理切尔西的那个工作室呢?不管怎么说,别人已经跟踪他到那儿了。在我看来,这个问题是眼下的燃眉之急。可当我跟他指出这一点的时候,他却说,有的是时间来慢慢考虑这事儿。
他又一次开口说话,是在我们在邦德街跟认识的一个纨绔子弟点头致意之后,那个家伙那阵子的名声可不是太好。
“可怜的杰克·鲁特!”拉菲兹叹了口气,“看着一个人如此堕落下去,真是悲哀。酗酒和债务都快把他给逼疯了,可怜的家伙!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吗?今天晚上我们居然能碰见他,真是件奇怪的事情。老拜尔德可是放过话的,说要剥了他的皮。天哪,我还想剥了老拜尔德的皮呢!”
拉菲兹的腔调突然低沉下来,里面还有了一股怒火。
接下来,拉菲兹又是长时间地沉默不语,这让他刚才那股怒火,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在俱乐部享用完可口的晚餐之后,我们拿着咖啡和雪茄,在吸烟室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坐了下来。有那么一会儿,拉菲兹一直保持着沉默。最后,他终于带着他那懒洋洋的微笑,看向了我,我知道那一阵阴郁的情绪算是过去了。
“我想你肯定很好奇,这么长时间里,我都在想什么?”拉菲兹说,“我一直在想,做事不彻底是多么糟糕啊!”
“呃?”我也冲他笑了笑,“这样的指控可不适用于你自己,对吧?”
“那可不一定。”拉菲兹若有所思地吐了个烟圈儿,“事实上,我刚才想得更多的,不是我自己,而是那个可怜的家伙,杰克·鲁特。那个家伙做事情就是不够彻底,连堕落都堕落得不彻底。看看他跟我们之间的区别吧!他现在处在一个邪恶的高利贷者的魔爪之下,我们则是无债一身轻的守法公民;他酗酒,我们饮酒有度;他的朋友们开始跟他断绝往来,我们的问题却是怎样把那位老兄拒之门外;他最后的出路,不是乞讨,就是借贷,而那就是不够彻底的偷窃;我们则是直截了当地偷,偷完就完。很显然,我们做事比他更地道,虽然我还不是很肯定,不过兔宝,这件事我们自己也没做彻底!”
“什么?那我们还有什么没做昵?”我惊呼道,口气中带着一点点的嘲弄。不过我还是四处望了望,以确保没有人在偷听。
“还有什么没做,”拉菲兹说,“呃,比如说,杀人。”
“开玩笑!”
“这事儿因人而异,亲爱的兔宝,我可不是开玩笑的。我曾经告诉过你,世上最了不起的人,就是犯下了谋杀罪,却还没有被发现的人。至少,他应该为此自得,尽管这样的人,很少会有什么心思去自我欣赏。想一想吧,想一想,你来这里,跟大家高谈阔论,谈的也许就是这件谋杀案,你心里知道这是自己干的,并且在想,如果他们也知道,那他们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哦,这真是太棒了,棒极了!除此之外,如果被抓住的话,你就能得到一个戏剧性的死亡,差不多是一种解脱。你会连续几周占据报纸的头条,等你被绞死之后,又会有连篇累牍的特别号外——你不会就此默默地腐烂掉,人们会一直记着你,七年,没准儿是十四年。”
“拉菲兹老兄!”我吃吃地笑道,“我开始理解你在饭桌上的差劲表现了。”
“我可是前所未有地认真啊。”
“接着说啊!”
“我是认真的。”
“你自己也很清楚,你做什么都可以,杀人肯定是不会的。”
“我是很清楚,今天晚上我就要去杀一个人!”
拉菲兹本来一直靠在镶着马鞍座毯的椅子上,眼睑耷拉着,热切地望着我,现在却突然探过身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