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学家俱乐部/The Criminologists Club
他顷刻间就能拿自己的损失开玩笑,豁达的程度远超过我们所能想像,不过其中的理由我稍后就明了了。后来我们便列队下楼,只留下警方继续搜查犯罪现场。索那比爵士挽着拉菲兹的手一起下楼,他的脚步轻快,不再苦中作乐,脸色也好看多了,而我可以一眼看出我们这位仁慈的主人心情不再沉重。
“我只希望,”他说,“这件事能让我们更方便找出晚餐时曾讨论的那位先生,当然,我们是全凭直觉来假设他就是那位小偷的。”
“我怀疑!”拉菲兹说完,还很鲁莽地看了我一眼。
“我确定就是他,亲爱的先生,”我们这位爵士强调着,“这般厚颜无耻的勾当绝对是他干的,也只有他能成功。我非常清楚,他是特别挑选这一年一度我设宴款待犯罪俱乐部会员的日子大驾光临,这绝不是巧合,先生,这是存心挑衅,没有其他的英格兰罪犯有这种胆子。”
“也许你说得对。”拉菲兹说。
拉菲兹这次总算有点概念,我自诩他是看到我的表情后才顿然领悟到的。
“而更让我确信的是,”我们这位主人继续补充,“世界上没有其他罪犯,能如此天衣无缝地完成这么精巧的计划,我想即使是警方都会同意我的说法。”
当爵士说话的时候,警方的指挥官刚好敲门,并走进这间图书室。
“我没听清楚您所说的话,爵士。”
“我们只是在猜测,犯下这件奇案的犯人,无疑就是几个月前轻易解下梅罗丝女士颈上项链,和盗走丹比珠宝店近半商品的那位小偷绅士。”
“我确信爵士您的看法是一针见血。”
“那位窃贼还偷了辛柏雷力的钻石,但又物归原主还给辛柏雷力爵士本人。”
“也许他将对您如法炮制。”
“他不会的,我相信覆水难收,我只希望那家伙有足够的时间享受他所制造的乐趣。顺便一提,楼上有什么新发现吗?”
“是的,爵士。那个小偷应该是在八点一刻到八点半之间采取行动的。”
“你怎么能确定是这个时间?”
“那个被毛巾包裹住的时钟正好停在八点二十几分的地方。”
“你曾询问过我的仆人吗?”
“我已经问过了,爵士,他大概接近八点一刻的时间才离开你的房间,而所有的东西在他离开前都还保持原状。”
“那你认为小偷是不是一直藏在这屋里的某处?”
“很难说,大人,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在这房子里面了,因为他所能躲藏的地方只限于您的房间或更衣室,但这两间房间我们几乎每一寸都搜过了。”
当那位警探摸着帽檐告退后,索那比爵士转身面向我们。
“我要他先逐步厘清一些疑点,”他解释着,并突然转头望向门口,“我相信,我的仆人一定有怠忽职守的地方,我很高兴发现自己的错误所在。”
我也非常高兴发现我的错误。这证明了我对那位鸡婆作家的怀疑,其实跟作家本人一样荒谬;我对他并无成见,但在我内心深处却又隐隐觉得失望。因为从他带我们进入更衣室开始,我才建立了我的推论,如今它一下子被全盘推翻,局势便又陷入混沌。此刻我才够冷静地想到,只要仆人们好好地工作便不妄加干涉的老爵士,却在内务工作毫无瑕疵的当时,发出严厉的斥责,可见事态不单纯。
但是假如派灵顿已经被我判定无罪,那对于那些揣测更远更险的人而言,拉菲兹不也恢复了清白?这真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好运,巧合中的巧合,在这批专家打算抽丝剥茧刺探拉菲兹底细的同时,这件意外正好巧妙得将他漂白。奇迹既已彰显,每一位来宾的表情与语气都不同了,只有我和从头到尾置身事外的恩奈斯除外——这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