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夜/A Bad Night
么事。”
其实我也是急欲得知。不久我在报上读到他(当然包括我们自己)的冒险经过。后来他很卖力地冲到大路上,这番性急的结果让他付出了代价,他突然连向前迈进一寸的能力都没有,而后他花了二十分钟爬回被锁住的大门前,又再花十分钟按铃叫醒他的亲人。看到报上提到他对我个人外貌的描述,是我思及他那半小时所受到的苦难时,稍感安心的事。
不过我心中还有其他挂念着的事,它沉重地甚至无法用言语表达,每一想起这些事就令我心痛万分。我不只是在自行请缨的工作上败阵下来,在那个事件中,我还差点杀死自己的同志。我完全让敌我易位,最后还弄得两败俱伤。当然这不全是我个人的错误,但是我清楚知道,这和我的怯懦绝对有关系。但我不得不跟这个始作俑者走在一起,他竟然远行了两百多里路来亲眼见证我的怯懦,让这怯懦不断折磨我,让我们以往的亲密友谊突然变得不堪。我是得跟着他走到索宾顿,但我不需要跟他说话。我们沿着泰晤士河堤走,一路上我都保持沉默,不理会他的挖苦,一直到接近渡口,他又把他的手臂搭上我的肩膀,我实在忍不住要不顾尊严开口说话了。
“好了啦,小兔宝,”他最后说,“不管怎样,这整件事中,我算是最倒霉的人了,而且我也愿意先承认是我罪有应得。看你打得我头破血流,我的头发都被血块纠结成一团了。到了曼彻斯特,我要编派个什么样的理由,或要如何上场打球,我完全不知道。我不怪你,小兔宝,我只怪我自己。可是如果这样还不被谅解,那我是不是太可怜了?我承认我犯了一项大错,但是,好兄弟,我会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的缘故啊!”
“为了我的缘故!”我讥刺得重复着。
拉菲兹表现得更宽容,他完全没听进我的坏口气。
“我是真的很担心你,坦白说,真是担心啊!”他接下去又说,“我的脑袋中全是你被戴上脚铐的悲惨景象,并不是我不能信任你的胆识,兄弟,而是因为你的胆大妄为我才更为你担心,我的心里一直挂念着你。我是在临危受命的情形下进球场的,但我可以告诉你,比起当场的情况,你还让我更加紧张;但无疑地,那也是我连创佳绩的原因。你难道没看到报纸上写的吗,小兔宝?这是至目前为止,我‘生命中的巅峰’。”
“是的,”我告诉他,“我知道你在接近比赛结尾时进场,可是我现在不相信那是你本人,我猜想你一定找了个替身帮你上场打球。”
那个时候,对我而言,这个解释比拉菲兹陈述的事实来得合理。
“你恐怕没有仔细读完你的报纸,”第一次听出拉菲兹话语中的不满,“在比赛快要结束,也就是大约五点之前,天空忽然下起大雨。我听说伦敦城里的天气持续闷热,但曼彻斯特却暴风雨不断,才十分钟,球场便成了水乡泽国。我这辈子从没碰过这种事,而这种天气再鬼斧神工比赛也不可能继续进行,但我突然改变了原来的计划。在我回旅馆途中,只有我自己一人,因为我没办法跟任何人分担对你的忧虑,突然间,我一时冲动拦住一个人要他载我到车站,而还来不及再细想清楚,我人已经在那台送餐车上了。我不确定我做过什么疯狂的事,不过它还算不上是荒唐的!”
“却是最高明的了,”我低声说着。
这时候我很好奇是什么动机促成他做出这番轰轰烈烈的壮举及他当时的心态,但没什么兴趣听他吹嘘他的丰功伟业。
“天晓得,”他又继续滔滔不绝讲下去,“曼彻斯特的那些人会怎样想?不过他们又能怎样想?关他们什么屁事!既然比赛停止时我人在现场,如果它再重新开始,我也会准时现身。三点半时我们要抵达滑铁卢车站,所以在我前往休斯顿车站的途中,我还有一小时的时间可以回艾伯尼、一小时到欧崔佛德,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