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渎的战利品/The Spoils of Sacrilege
有点微光,它映照出的小阁楼正是我纯真岁月中的熟悉老巢,一截短梯仍然往上朝向塔尖的小出口;坚固的长椅在我眼里似乎仍穿着它们上漆的老旧外套;不只这样,这些油漆还泛出我熟悉的香味,外面的风向针也一如往昔嘎叽作响,向我通报讯息。我清晰地回忆起往日的岁月、我在这里读过的书,这是我年少时代最喜爱的城堡。这个脏乱的小地方,倾斜的四壁都装有向外伸展的屋顶天窗,此刻它们都变成我陈列沉痛回忆的画廊,而我即将带着满手、满口袋的珠宝向它告别。一瞬间,无名的恐惧占据我的心灵,假如避雷针跟着我往下掉……假如我没抓好……假如我带着躲不掉的罪证,就在这扇窗户下瞬间死去……
那里,太阳,在黎明时冉冉升起……
我几乎不记得我做了什么,或是怎么离开的。我只知道没有东西断掉,我一直紧紧握住,只是铁线刮破我两只手掌,当气喘吁吁的我滑落到拉菲兹正等着我的花床上时,磨破的两只手都流血不止;不过那时根本没时间顾到这点伤,因为屋内已经起了新的骚动。那波兴奋的人潮,先是争先恐后地往上冲撞,很快的又向洪水退去般回到楼下。于是我跟在拉菲兹背后,在院子车道边缘奔跑,一眼也不敢回头张望。
我们奔向跟我们进来时刚好相反的那扇门,再紧急右转进马厩后方的私人道路,拉菲兹接着又再度右转,而不是直直奔向外面的大马路,这跟我的想法不同,但我还是不发一言紧跟着拉菲兹,而且万般感激他最后终于又重拾领导的责任。那座马厩内灯火通明,像点亮一盏豪华吊灯似的,而且不时传出间断作响的马蹄声。当大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我们便抓准时间轻巧地飞掠出去,下一刻我们躲进菜园围墙的阴影下,而外面的大路上正响起如致命战鼓的达达马蹄声。
“这是派去报警的人,”拉菲兹边说边等我跟上:“不过在马厩里好玩的事才正要开始,听那震天的喧闹,瞧清楚那些亮光!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要放出猎犬,开始这一季最后一次的盛大狩猎活动!”
“我们谁也不能让他们逮到,拉菲兹!”
“当然不会;不过这也表示我们必须待在这里。”
“这……不妥吧。”
“如果他们够聪明的话,他们会派人通报十里内的每一个车站,并且翻遍这附近的每一寸土地,他们不会猜到的地方,我想只有一个……”
“哪里?”
“这面围墙的另一侧。小兔宝,这个花园有多大?”
“六到七亩。”
“好,你必须带我到你另一处老巢,我们可以躲在那里等到天亮。”
“然后呢?”
“先度过今晚再说,小兔宝!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一个安全的洞穴,路尾那片树林叫什么名字?”
“圣雷诺德森林。”
“棒透了,他们会搜遍森林后,才找回自家的花园。快一点,小兔宝,我马上拉你过来!”
现在确实也没有别的方法了,而且我实在很厌恶再回到那个地方。我已经想起第二个幼年的神秘天堂,那里或许会很适合我们度过这个不愉快的夜晚。在花园末端的角落,大概离房子一百码远的地方,我记忆中,家人曾挖了一个观察用的小湖,它的岸边有倾斜的草地,并种满石南属的植物;在那丛石南植物间建有一间很小的船屋,我曾在那里度过儿时不少欢乐时光,它有一半是放置小舟的临水船坞,另一边则设有浴盆,供想要清晨来这里沐浴的家人使用。如果我们要找个地方度过今晚,我想不到有比此处更理想的避难所了。拉菲兹也同意我的提议,所以他跟着我穿过遮蔽的树丛和危险的草坪,奔入那间在石南植物和水岸间的小木屋。
不过这真是一个难熬的夜晚,那间小浴室有两个门,一个朝向水边,另一个朝向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