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顺伏尔加河而下
了,若利韦先生。”
“我会回敬您的!”
“这可不容易!”
“那也得试试!”
说着,法国记者友好地向英国记者敬了个礼,英国记者也带着英国式的呆板点了点头,作为还礼。
这两个捕捉新闻的猎人,总督的法令和他们没有关系,因为他们既不是俄罗斯人,又不是来自亚洲的外国人。于是他们都出发了,而他们之所以一起离开下诺夫哥罗德,那是因为同样的本能驱使他们向前。所以很自然他们乘坐了同样的交通工具,并在到达西伯利亚大草原之前要走同一条道路。不论是旅伴,朋友还是敌人,在“猎期开始”之前他们还有八天时间,到那时可就是狭路相逢智者胜了!阿尔西德·若利韦采取了主动,去接近他的对手,哈里·布朗特尽管很冷淡,但还是接受了。
不管怎样,这一天吃晚饭的时候,总是心直口快,甚至有一点饶舌的法国人,和总是矜持严肃的英国人坐在了一张桌上举杯同饮,喝的是货真价实的克利果(Cliquot)酒,六个卢布一瓶,是用附近地区桦树新鲜的汁液酿出来的。
听着阿尔西德·若利韦和哈里·布朗特这样聊着,米歇尔·斯托戈夫心想:
“我沿路可能还会遇见一些像这样的又爱打听又守不住秘密的人。我最好离他们远一点儿。”
利瓦尼亚少女没有来吃晚饭。她正在船舱里睡觉,米歇尔·斯托戈夫不想把她叫醒。所以,夜幕降临以后,她没有再出现在“高加索号”的甲板上。
漫长的黄昏使空气清爽下来,这使经历了白天的酷热的乘客们如获至宝。夜深以后,大部人甚至联想也没想回到船舱里去。汽船开得很快,带来阵阵微风,乘客们躺在长凳上,惬意地呼吸着这清凉的空气。在一年中的这个时候,在这个纬度下,天空在傍晚和第二天早晨之间几乎不会变暗,这使得舵手能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伏尔加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只中间。
不过,在十一点与凌晨两点之间,月亮出来了,天也差不多黑下来了。甲板上几乎所有的旅客都睡着了,一片寂静,只有桨片有规律地击打水流的声音还可听见。
一种担忧使米歇尔·斯托戈夫睡不着觉。他走过来又走过去,但始终是在汽船的后部。不过,有一次他偶然走过机舱,来到了二等旅客和三等旅客所处的那段甲板上。
那里的人都睡着了,不仅是躺在长椅上,也有的躺在包裹上,甚至就躺在甲板的地板上。只有值班水手还站在艏楼上。左舷和右舷上的舷灯发出两道微光,一道红的、一道绿的,将几缕倾斜的光线洒在汽轮两侧。
必须小心翼翼地走路,否则就会踩着那些睡着了的人,他们东倒西歪,躺得到处都是,这些人大部分是农民,习惯于躺在地上,所以能躺在甲板面上也就足够了。不过,对那些笨手笨脚,把他们踢醒了的人,他们肯定没好脸色。
所以米歇尔·斯托戈夫小心谨慎,免得撞到任何人。他就这样一直走到船的尽头,心里只想着多走一会儿,好把瞌睡赶跑。
然而,当他走到甲板的前部,并开始登上艏楼的梯子时,突然听见附近有人在说话。于是他停下脚步。声音似乎是从一群裹着披巾和毯子的旅客那里传来的,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楚。但是,有时候,当汽轮的烟囱里在青烟缭绕之中偶然冒出一团红色的火焰时,就会有一些火星似乎从这群人头顶上掠过,就好像有成千上万的片状物突然被一道光线照亮了一样。
米歇尔·斯托戈夫刚想继续走,这时有几句话更清楚地传到他耳朵里来了,所用的语言正是那天晚上,他在商品交易会的田野里听见的稀奇古怪的语言。
出于本能,他打算听一听。由于他被艏楼的影子遮住了,所以别人不可能看到他。而他要想看清正在谈话的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