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皇
边撕落下来,拖到膝盖下,衬衫敞开着怀,已经被晒干的汗渍染黑。他脚上穿的胶底鞋已经蹬碎。不少村民在狭窄的栈桥上列队站着,他们只好鱼贯而行。希金斯在前边开道。
老船长帕蒂安走在前面。穆加特罗伊德真想与大家一一握手,可是双手痛得太厉害了。他对老船长点头微笑。
他用法语说:“谢谢。”
老船长抓着头上的破边帽子,摘下来很客气地用法语答道:“向你致敬,渔把头。”
穆加特罗伊德缓慢地走上栈桥,每个村民都对他点头,口里说着:“向您致敬,渔把头。”
当他们走下栈桥,踏上村中的卵石路时,看到汽车的四周已经围了一大群人。人们纷纷向他致意:“了不起,真了不起,渔把头。”
希金斯把剩下的衣服和空饭盒装起来,基里安把冷饮箱子从后挡板扔到车里,乒地关上车门。再转到乘客座位这一边。穆加特罗伊德坐在那里等着。
“他们在说什么?”他小声问道:基里安说:“他们在问候你。他们称你是渔把头。”
“就因为这位‘鱼皇’吗?”
“在这一带它可是传奇的精灵。”
“是因为我把‘鱼皇’捉到了吗?”
基里安轻轻地笑笑说:“不,英国伦,是因为你把它放生了。”
他们爬上汽车。穆加特罗伊德坐在后座上,他满心的喜悦,瘫坐在软垫上。双手抱着,放在大腿上,手掌火烧一样地痛。
基里安把住方向盘,希金斯坐在他旁边。
“我说,穆加特罗伊德,”希金斯说,“这些村民好像说你是个了不起的人。”
穆加特罗伊德向窗外望去,看到一张张微笑着的脸和挥着手的孩子们。
基里安提议说:“在回宾馆之前,我们最好在弗拉格的医院停一下,请那儿的医生给你看一下。”
那位印度医生请穆加特罗伊德脱下衣服,看到的情况令他啧啧砸嘴。屁股两边在钓鱼的椅子上已经磨出了水泡。一条条紫色的伤痕深深地印在肩头和背上,这些都是网套勒破肉的地方。胳膊、大腿和小腿颜色通红,被太阳烤得脱了皮。他的脸色被太阳晒得发黑。两只手掌看着像生牛排。
“哎呀,真够吓人,”医生惊叹地说:“看样子要花些时间。”
基里安问道:“过几个钟头我再来接他,行吗?”
医生说:“不用了。圣热朗宾馆在我回家的路上,我回家时会带上他,把他送回去。”
穆加特罗伊德从圣热朗宾馆的正门走进去、来到灯光明亮的正厅时,已经是晚上10点钟了。这时,医生仍然陪着他。一个旅客看到他进来,马上跑到餐厅告知迟来用餐的人。消息很快传到了外面的游泳池酒吧。一阵椅子的挪动声和餐具刀叉的碰撞声。一群度假的人蜂拥着拐过墙角,纷纷来到正厅迎接他。大家在中途停住了。
穆加特罗伊德看起来是一副奇怪模样。他的胳膊和双腿涂抹着护肤乳膏,已经干了,呈现白粉笔的颜色。双手缠着绷带。一脸红砖的颜色,涂着药膏发出亮光。头发蓬乱地遮在脸上。他身穿的卡其布短裤拖到膝盖。他整个人就像一张照相底片。他慢慢地走近人群,大家为他让开路。
有人说:“真棒,老伙计。”
又有人说:“说得对,棒极了。”
大家要握手是做不到了。有两人想拍拍他的背也被医生挥手制止住。有的人拿起酒杯,高举起来向他致意。穆加特罗伊德来到上楼去的石头台阶下面,开始爬楼梯。
就在此刻,穆加特罗伊德夫人被丈夫归来的喧哗惊动了,从美容美发室出来。在上午八九点钟,她到海滩上每天聚会的地方去,发现他不在了,实在令人疑惑。接着她就到处找他,并查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