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南非旅程
在一起,可能和我同岁。”
“你知道她后来的情况吗?”
“当然知道。多年前她结婚了,嫁给了外面特赞宁路上的一个锯木场场主。”
“最后一个问题,”普雷斯顿朝着老人说,“你为什么卖掉那些财产呢?他儿子不想要吗?”
“他不要。”老人说,“他那时住进了温伯格部队医院,给我打了个电报。我从军事当局查到了他的地址,他们也担保了他的身份。他在电报中让我把所有的财产都卖掉,把钱电汇给他。”
“他没回来参加葬礼吗?”
“没有时间。在南非这里,一月份是夏天,那时还没有陈尸设备,尸体必须很快埋掉,不能停放。说实在的,我想他根本没有回来过。也可以理解,父亲不在了,回来也没什么可折腾的。”
“劳伦斯·马雷葬在哪儿?”
“在山上的墓地,”老本森说,“完了吗?我该去吃午饭了。”
在杜威尔斯克鲁弗这个地方,岭东与岭西的气候完全不同。岭西穆赛基的年降雨量为20英寸。而在岭东,大片大片的浓云从印度洋飘来,越过莫三比克和克鲁格猎场,撞到岭上,使东坡的年降雨量达80英寸。在这边,一片兰按树林,工业也随之因林木而为加工业。维尔扬和普雷斯顿沿着特赞宁路开了6英里,找到了杜。普莱希斯先生的锯木场。给他们开门的正是他的妻子——小学校长的女儿。她长着苹果似的脸,大约50岁,手和围裙上沾着面粉,正忙着烤面包。
她专心地听他们讲,然后摇了摇头。“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到农场去,他和农场主马雷下象棋,”她说,“那大约是在1944年和1945年。我记得象牙象棋,但不记得什么相簿。”
“你父亲去世时,你没继承他什么遗物吗?”普雷斯顿问。
“没有。你瞧,我母亲1955年去世,爸爸成了鳏夫。我照顾他,一直到1958年结婚,那年我23岁。打那以后,他不能自理,他的屋里老是乱七八糟的。我尽量常去给他做饭和收拾屋子。但自从有了孩子后,就顾不上了。
“后来,1960年,他的妹妹——我的姑姑成了寡妇,住在彼得斯堡。她来和我父亲住在一起,照顾他,这也是情理中的事。他去世时,我让他把一切都给了姑姑——房子、家具等等。”
“你姑姑后来怎么样了?”普雷斯顿问。
“啊,她还住在那儿。住在杜威尔斯克鲁弗的因姆波旅馆后面的一栋普普通通的平房里。”
她同意跟他们一起去。她姑姑,温特太太,正在家中,一位开朗大方、像麻雀一样欢快的老太婆,头发是染过的。听他们讲完后,她便走到柜橱前,抽出一只扁盒子。
“可怜的朱普过去总爱玩这个。”她说。她拿的是象牙象棋。“你们要的是这个吗?”
“不想要这个,想要相簿。”普雷斯顿说。
她显得疑惑不解的样子。“在上面阁楼里确实有一盒子旧东西,”她说,“他死了以后一直扔在那儿。都是些纸和他当校长时的一些东西。”
维尔扬爬上阁楼,将它拿了下来。在一堆变黄了的学校报告书的下面,是马雷家的相簿。普雷斯顿仔细地、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全都有:1920年赢弱而美丽的新娘,1930年的羞答答微笑的母亲,男孩骑着自己的第一匹小马,眯着双眼,父亲嘴上咬着烟斗站在旁边,竭力表现出不为孩子显得太骄傲的样子,前面草地上是一排兔子。末尾一张是黑白照片,一个17岁的漂亮小伙子,身着法兰绒板球衣,正走向三柱门准备投球。上面的说明写道:“简·马伦斯基中学板球队队长,1943年”。这是最后一张照片。
“我可以拿走吗?”普雷斯顿问。
“当然可以。”温特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