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们能忍受任何苦难、任何贫困、做出任何牺牲的熊熊烈火;当他们受到摆布的时候,它将使他们毫无异议地服从他们克里姆林宫中的最高掌权者。
“出什么事啦?”他轻声问道。
“他们已经背叛了。他们正在干着背叛的勾当。我的理想,我的人民和我的祖国。”
“他们?”他问道。他正扭曲着自己的手指直至看起来手指像要断下来似的。
“那些党内的头目。”她厉声说道。她爽快地吐出了俄语中意味着“大亨”的俚语。
芒罗曾两次目睹有人宣布放弃自己的信仰。当一位真诚的信徒失去信念时,狂热即向相反的方向发展到奇特的极端。
“我崇拜他们,亚当。我尊敬他们,我崇敬他们。我在那些人身边已待了好多年,我一直在他们的庇护下生活,接受他们的礼物,享受了他们大量的特权。我已见过他们在私下里勾结在一起,听到他们谈论那些为他们所瞧不起的人。他们是腐败的,亚当,堕落的,残忍的。凡是他们经手的东西全被他们变成了废物。”
芒罗把一条腿跨过墓碑,这样他能面对着她,并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她在轻声哭泣。“我无法说下去了,亚当,我无法说下去了。”她对着他的肩头喃喃说道。
“好吧,我亲爱的,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带出去呢?”
他知道那样将会毁了自己的前程,但这一次,他不会让她脱手了。那将是值得的,牺牲一切都将是值得的。
她挣脱开了,脸上泪痕斑斑。“我不能离开,我要为萨沙着想。”
他默不作声地搂着她,这一次的时间要更长一些。他感到心如乱麻。
“你怎么知道我在莫斯科?”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对于这个问题并没有显露出丝毫惊奇的神态。无论如何,他问这个问题是很自然的。
“上一个月,”她边吸着气边说道,“办公室里有一位同事把我带去看芭蕾舞。我们是在包厢里。当光线暗下来,我以为自己肯定是看错了;但在幕间休息灯光变亮时,我知道那确实是你。在那以后我无法待下去,我以头疼为借口很快就离开了剧院。”
她轻轻揉着自己的眼睛,不再哭泣了。
“亚当,”她最终问道,“你结过婚吗?”
“离开柏林很久以后才结婚的,但那并不成功。几年前,我们离婚了。”
她设法露出了一丝笑容。“我感到高兴,”她说道,“我感到高兴的是不必在乎别的人。那在逻辑上并不是十分必然的,是吗?”
他也反过来对她露齿而笑。
“对,”他说道,“那并不是必然的。但听你这样说,我很高兴,我们能相互见面吗?在将来。”
她的笑容收敛了。她的双眼中有一种失魂落魄的神态。她摇着她乌黑的脑袋。
“不,不能经常见面,亚当,”她说道,“我是受到信任的,享有特权的,但如果一位外国人来到我的公寓,那很快就会受到别人的注意,有人还会汇报;对你的寓所也同样是这样的。外交官是受到监视的——你知道那一点。旅馆也是受到监视的。不办手续在这儿是租不到公寓的。那是不可能的,亚当,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瓦伦蒂娜,你发起了这次约会,你采取了主动。那是不是只是为了旧时的缘故?如果你不喜欢你现在的生活,如果你不喜欢你为之效劳的那些人……但如果你由于萨沙而不能离开,那么,你想要干什么呢?”
她使自己镇静下来,并想了一会儿。当她开口说话时,声调是相当沉着的。
“亚当,我想尝试一下去劝阻他们。我想尝试一下,使他们停止正在干着的事情。我想这样干,到现在已有几年时间了,但自从我在大剧院见到你以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