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糟糕的,但那是由战争造成的,是由德国人造成的,我们能够忍受,我们的领导人站在我们一边,他们会使情况好转的。”
“也许,他们这次也能够应付这件事情的。”芒罗说道,但无法自圆其说。
瓦伦蒂娜怒气冲冲地摇着头。“他们甚至不是在尽力而为。”她大声说道,“我坐在那儿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一边在打字机上打着记录稿。他们只是在争吵,尽力保全自己。”
“那么,你丈夫的叔叔——克伦斯基元帅呢?”他轻声问道。
“他和别的人一样是坏蛋。我与我丈夫结婚时,尼古拉叔叔是参加了婚礼的。我认为他是个性情很快活、很和蔼的人。当然,那是他的私生活。现在我听到他在公共场合中的讲话,他像他们之中所有的人一样,残酷无情而又玩世不恭。他们相互之间只是争权夺利,全然不顾老百姓的死活。我想,我该是他们之中的一个人,但我又不能这样。现在不能,再也不能了。”
芒罗的目光越过林中的空地落在松树上面,但他看到了橄榄树,并听到一位身穿制服的小伙子在大声喊道:“我不是属于你的。”奇怪,他沉思默想着,那些大权在握的机构有时怎么会搞得如此过分,怎么会由于无所不用其极而无法控制他们自己的忠实信徒?不是始终如此,也不是经常如此,但有时是这样的。
“我可以使你离开这儿,瓦伦蒂娜,”他说道,“那将意味着我要离开外交使团,但在以前已经是事在人为了。萨沙还很年幼,可以在别的地方长大成人的。”
“不,亚当,不,那对我是有吸引力的,但我不能那样做。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我是俄国的一部分,我必须留下来。也许,总有一天……我不知道。”
他们手握着手默默地坐了一阵。她最终打破了沉默。
“你们那些……搞情报的人已把录音带转到伦敦了吗?”
“我想是这样的。我把它交给了我认为他在使馆中代表秘密情报局的那个人,他问我是否还有另一盘磁带。”
她对自己的挎包点点头。
“那不过是记录稿。我已不再能搞到录音带了。录音带在整理成记录稿之后就保存在一只保险柜里,我没有钥匙,挎包里面的文件是关于后来一次政治局会议的情况。”
“你是怎么把东西取出来的呢,瓦伦蒂娜?”他问道。
“会议结束之后,”她告诉他,“录音带和速记稿在警卫的护送下送到中央委员会大楼。大楼里有一个封锁的部门,在那个部门工作的是我和另外五位妇女,负责人是一位男的。记录稿整理好之后,录音带就被锁起来了。”
“那么,你怎么拿到第一盘带子的呢?”
她耸了耸肩膀。
“从上个月以来,负责的那个男人是新调来的。他前面的另外一个人比较马虎。隔壁有一间录音室,录音带在被锁进保险柜之前可以重录一次。上个月,我是独自一人在里面,时间相当长,足以把第二盘带子偷下来,换上了一盘假的。”
“一盘假的吗?”芒罗惊叫道,“如果他们一旦重放录音带的话,他们会发现那盘替换的带子。”
“那是不可能的,”她说道,“记录稿在与录音带核查无误之后就成了档案。我拿到那盘带子是很幸运的。我把它装在一只购物袋里带出来的,录音带上面放着我在中央委员会的配售商店中购买的食品。”
“你不受到搜身吗?”
“几乎从来没有,我们是受到信任的,亚当,是新俄罗斯的高贵者。文件要容易一些。在工作时,我穿一件老式的紧身褡。我在机器上复印了6月份最后一次会议的记录稿,但多印了一份,然后把计数器拨回一个数字。我就把这多印的一份塞进自己的紧身褡,稍微鼓出一点是看不出来的。”